久经波折,轻歌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太阳已经隐没在幽蓝的夜幕之中。轻歌站在院中,看着一片萧琐。
没人?一丝灯光也没有。
她的心提了起来。不可能,不应该啊。三皇子被袭,令牌被拿走。所有人都在找出偷袭他的小太监。她并没有得到消息皇帝要对轻鸣院做什么。
她不禁三两步跑回自己的屋子。
推开门,凉风迫不及待的灌进屋内。青色的屏风后,一个白色的身影被风惊起。
他还在那里,坐在他的青竹椅上。轻歌只觉得喉咙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她走到他跟前,坐在地上,把头放在了他的腿上。
黑暗中,看不清梦白的神色。却能清楚的感到他温热的手,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头。
此刻,轻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心里的恐惧和不安也渐渐消失。
半晌,轻歌闷闷的说:“为什么不点灯?”
“自你溺水后,一直如此。”梦白淡淡的说。
没有人约定要如此,所有人默契的没有点灯,在黑暗中静静的生活。仿佛公主走了,他们的心也死了。
“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轻歌有些埋怨。
对于她的出现,梦白没有表示出一丝欣喜和惊讶。这让轻歌有些不爽了。
“苏府可好玩?”梦白答非所问的说。
“好玩。”轻歌答道:“苏府有你的人对不对?是方家兄弟?”
“你是越来越厉害了。”梦白没有承认,话中却有了笑意。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师傅是谁。”轻歌适时的拍了一句马屁。
梦白十分受用的把手指伸进她柔软的长发挠了挠。轻歌十分享受此刻的亲昵,忍不住想变身为猫,翻起肚子,打起小呼噜来。
“师傅,太不公平了,”轻歌难得的撒娇,“我们在外面都急死了,我差点把三皇子都杀了,你却在这里如此悠闲。”
梦白轻笑出声,胸膛微微震动,说道:“我看你乐在其中呀。”
轻歌没有说话。当她把一根短木只刺入銮风的喉咙时,心里涌起一种嗜血的冲动。她一步步走得凶险,心底却止不住的兴奋刺激。她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这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
“你把我变坏了。师傅。”轻歌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嗅着他好闻的味道说。
“嗯?那你喜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喜欢。但是我更喜欢师傅你。”轻歌仰起小脸,露出娇憨的神情,“师傅,等解决了这些事之后,你跟我走好不好?”轻歌半拥着他,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大腿,极力诱惑着他。
“走?你想去哪,你要把这个国家夺过来。”梦白瞬间变得有些冷漠。
轻歌低头说:“我夺不过来的。青丘是夙夜的。”
“是你不能,还是你不愿?”梦白的声音更冷。”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做女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这些我情愿的事?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让我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夙夜一直在帮她,她不能去夺他的皇位。她现在十分痛苦,为什么梦白明明很爱她,却一直逼迫她做出自己不喜欢的事。
“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当一朵娇养的花儿。如果你不想像你母亲那样无疾而终,就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能战胜任何人。把所有害过你和你母亲的人通通清扫干净。”梦白停顿片刻,声音放柔了几分:“真正的宠爱,不是保护你,而给你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把皇帝解决掉,我们就到宋城去,隐姓埋名,谁也找不到我们。”
“你以为皇后能放过你?夙夜能放过你?”
轻歌一怔,如果她想要离开,或许他会?
“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轻歌侧目。
“你会知道的。”梦白看见了轻歌对夙夜的维护,心里隐隐的不痛快,现在告诉她,她未必能相信。不如等她自己发现。
一时无话,暧昧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轻歌尴尬的起身,说到:“我去看看他们。”
走出卧房,轻歌又暗暗后悔,跟他争什么呢。到时候直接把他吃干抹净,再带个小包子走,还怕他不跟来吗?
一这么想,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垫着脚尖去往两个丫头的暖阁了,要给她们一惊喜。
尼玛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吗。
还没走到暖阁,她就看见闪光瘦小的身影蹲在墙角。围着两堆篝火,嘴里念念有词。
走进一看,原来是在烧纸钱。
疏桐和妙灵蹲在左边那堆火前,妙灵喋喋不休的说道:“公主,我们给你烧钱来了。你在那边别受委屈呀,你要是缺钱花了,就托梦告诉奴婢……”
另一边,平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半人高的纸扎皇宫,放进火堆里,片刻又变出二十个纸扎小太监,继续放进去。然后的是纸轿子,纸扎侍女。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的做工精致的白衣小人,眉清目秀。
他这才开口到:“公主我知道你喜欢梦白,所以把这个梦白也烧给你。”
唔,真是太贴心了。
“那把你们每人也烧一个吧。”轻歌在后面说。
三个人的背影一抽,僵硬起来。竟没人敢回头。
“你们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另外两只点点头。
“平儿,你去看看。”妙灵吩咐道。
“凭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