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徒元升见着徒元晔也是大吃一惊。

徒元晔已经没了头发,一身居士打扮,头发也都白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些年,徒元晔除了没差事,皇上也没怎么样他。

徒元晔坐下来,放下手中的佛珠,然后看了阿英一眼。

徒元升并没有让阿英退下。

“当年徒元徽一登基,我就想反的,那时候虽然成功不足三成,也比现下机会强得多。”

“四弟!”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那么狠,竟然拿着刀子架在自己儿子和自己脖子上,若是我反了,便永远是敌人!”

徒元升一怔,四弟没反的真正原因是这个?

四弟根本不像是为了女人而放弃自己心中抱负的事啊!

徒元晔也确实不是,但是也不可否认,丽秋和她的儿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因为这事,还有那次造反几率不足三成,徒元晔原本就没想下定决心,就因此而搁置了,心里打得主意也无非是想办法救出太上皇,再慢慢图之。

“之后呢?”为什么放弃了,后面还掺和了皇上的逆鳞冯皇后的事。

“之后……”徒元晔心里溢满了苦涩。

从那之后,便再也没说一句话,康远也被他带走隔绝她这个做母亲的,放在了王妃身边。

不过,他还是不忍她,所以也常让康远回去和她呆上一些日子,只是她也不再和儿子说话。

终于,他动手推波助澜散步冯皇后的过去,她激动了,打了他一巴掌。

随后当晚就悬梁自尽了,那吓得他心跳都快停止。

也因为这事,皇上对自己起了杀心,他也不得不逃离王府,当然也怕她想不开,一直将人带在身边。

在外面过普通日子几年,她终于和他说话了,也说就这般过着日子,她很满足。

只是到底他心有不甘,他逃出去的日子,势力被皇上蚕食得很快,再不动作,等他想动作的时候也无力回天了。

这一日,他看到丽秋和皇上的暗人接触,所听的话让他触目惊心。

因为,丽秋不断的利用自己和儿子逼迫,其实是她故意的,她还亲自见到了徒元徽,什么句句看在丽秋和他老实的份上,也不治他的罪,再看丽秋目送徒元徽走不舍的目光,徒元晔只觉自己以前对丽秋的退让是个笑话。

他回了王府后,做足了和丽秋过日子的架势,不怎么管事,果然,皇上对他没有了杀心。

然而,他的势力已经完全打了折扣,再硬碰硬也来不及了,他所能做的,只有迷惑徒元徽。

前些日子,老六和老十两个死讯传来,他查到些蛛丝马迹,是被地方官官员逼死的,而他又看见丽秋珍藏着属于东宫的东西,他不过动一下,就让她又和自己冷了心。

那一瞬间,徒元晔是真的累了。

父皇又派人找过来,他突然想想,他是不是活着多余了些。

***

九月二十八一大早,康安得了徒元徽的旨意,免了今日上学,让他去瞧瞧三皇叔徒元升。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次,须知康安以前去看望徒元升,或是奉了母命,或是直接去寻母后首肯,父皇那头,总是不那么痛快,便是放个行也扭扭捏捏,到后来,康安也懒得捋这虎须。

按康安不成熟的想法,父皇不喜欢三皇叔,可能就像他有时候也会不喜欢可卿和可意一样,觉得父皇和母后偏心,不是听人说过嘛,皇祖后来极喜欢三皇叔,差点就让三皇叔当太子了。

不过因为这一回父皇主动让他去见三皇叔,康安表示对父皇刮目相看,觉得他老人家果然胸怀大度,难怪他当了皇帝,而自己只能做个太子。

只是康安却没料到,徒元徽根本“心怀叵测”,竟是抱着让他吃苦头的想法,将儿子送去了三皇子府。

果然,这次康安再也讨不了好。

徒元升的军人作风,真做起来,康安顿时哇哇大哭,然而没有什么用。

徒元徽在这之前微服登过门。

他拿出徒元升让阿英转交给他的信,徒元徽问道:“老三,为何要这么做?不怕太上皇对你失望?”

“不过是臣弟讨厌这种父子相争罢了。”徒元升坐在一旁低头道,心里却想着,失望便失望吧,他何尝不对弘圣帝失望了呢。

“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徒元徽还是不太相信徒元升会帮自己,或者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徒元升的判断,竟然是错的。

“皇上说的,是当太子的机会?”徒元升自嘲地一笑,“您觉得就我这身子骨,便是当上了太子,能有这个命坐上皇位吗?”

徒元徽沉默了,太医院早就禀报过他,徒元升的病要想治好,已然是不大可能了,“徒元升……”徒元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显然徒元升不是那种需要安慰的妇孺,说别的,难道还鼓励他大有活头,一定和自己斗一斗?

“皇上想必是在替臣弟难过,”徒元升倒笑了起来,“其实臣弟觉得还好,不过,还望皇上瞧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不要和太上皇计较,权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反正您早知道他的图谋,他也再本事折腾出什么来。”

“你如何猜出来的?”徒元徽一怔,弘圣帝还有樊中权干的那些勾当,他自然是早早了如指掌,要知道他派到西北行宫的那些人,皆经过精挑细选,便是送水的,也是从心腹禁卫里选出来最不起眼的一个,更遑论行宫里暗藏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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