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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正山说他父亲剃须乔装,跑进西山见太上皇,着实不太可信,陈公公又能这般不费力气地出到外头,说起来就更可笑了,皇上如何会派些酒囊饭袋看这西山行宫,想必您还是为了放长线吊大鱼。”徒元升笑了起来。

瞧着一脸得意的徒元升,徒元徽不由眯起眼睛。

若非徒元升乃将死之人,若不是他主动将弘圣帝谋图复辟之事和盘托出,这会子徒元徽怕是要起杀心了,这徒元升着实太过聪明!

更恨得是,这种人曾瞧上过冯玉儿,怕是如今还不死心,着实让他生了危机感。

虽不太愉快,徒元徽还是忍了气。

“皇上三思,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如何能让他陷入险境,怕是……皇嫂也是不肯的。”听说徒元徽要舍了孩子来套狼,徒元升一脸地不赞成。

徒元徽却是成竹在胸,“无妨,朕这儿子从小长于妇人之手,便是受过些波折,也是小时候的事,大概早忘到了九霄云外,这般未经过挫折,日后如何让朕放心他承继大统。”瞧着徒元升面上的不忍,徒元徽心下更不高兴了。

“只是将太子送进西山,若太上皇被逼急,怕会对孩子不利,”徒元升觉得徒元徽这招实在莽撞,不管伤了还是吓着了孩子,都是让人于心不安。

徒元徽不在意地道:“康安自小瓷实,吃点苦头以后就不会是这个皮性子,况且西山行宫里朕已安排好暗卫,随时能护着孩子安全无虞。”

“乱兵之中,时有误伤啊!”徒元升有些急了。

半月黑了一圈的康安被夸了,回到这三皇叔府,他更加起劲了。

而徒元升见到康安此刻正傻呵呵地站在书房里朝着自己笑,徒元升一时左右为难,他没想到,徒元徽真就一意孤行,他想法子送了康安回宫,徒元徽又将康安给送了过来。

徒元升不住地叹着气,瞧着显然屁事不知的康安,问他,“来之前,皇上可对太子爷说过些什么?”

“呃……”康安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上前来,掀起身上的衣裳,道:“我父皇赏了小侄一件刀枪不入的软甲,还亲自给我穿上了,说是回头三皇叔陪小侄出去历练,除了要听您的话,便是这软甲无论如何都不许脱。”

“穿着吧!”徒元升摸摸康安的胳膊腿,想着软甲又有何用呢,万一真出了事,便是不用理会徒元徽,他又如何和皇后娘娘交待。

“三皇叔,咱们什么时候去校场?”康安问,他早听说过三皇叔向来箭无虚发,今日步射比试,他定要参加。

这时有仆人来报:“三爷,有一个姓樊的过来了,说求见您的。”

沉吟片刻之后,徒元升回身对康安道:“太子爷,三叔有一事相求,不管您肯不肯,三叔绝不勉强。”

***

今日已到约定起事的九月二十八,樊正山领樊中权的令,前来和徒元升会合。

虽弘圣帝坚持,兵马全部交于徒元升指挥,但是樊家军养兵千日,绝没有将自己人马拱手让出的道理,不过既是打着“勤王”旗号,弘圣帝的意见还是得听,樊中权思谋再三,觉得便让徒元升做个傀儡也没什么,反正他手下一兵一卒,绝不许徒元升碰上半分。

只是便如弘圣帝未必全信得过樊中权一样,樊中权也不觉得徒元升就一定能和他们一条心,自然需要徒元升给个立场,于是便有了樊中权给弘圣帝出主意,让徒元升掳来太子爷,明面上是会让自个儿手中多些筹码,心底下则为了试探徒元升,看能不能将人拉上自己的贼船。

瞧见被捆坐在一张椅上,口中塞了块布的太子爷徒康安,樊正山大喜,冲着徒元升抱拳道:“难怪人说三爷勇猛果敢,言出必行,果然是如此,今日有这小子在咱手上,何等大事能不成!”

“行了,不要再说废话,”徒元升打断了他的吹捧,“赶紧进宫吧,不是说你的人都准备好了?”

“不急,不急,”樊正山这时笑了起来,叫来身后的人,指了指康安道:“把这小子给我带走!”

“且慢!”徒元升上前拦道:“如今西山行宫守卫森严,这会子将孩子送进去,势必打草惊蛇。”

樊正山呵呵一笑,“三爷有所不知,家父已和太上皇商量过,太上皇的意思,要我等干脆杀了太子祭旗,取了他人头,直接奔校场生擒徒元徽去!”

听了樊正山的话,康安猛不丁地挣扎起来,一时后脖颈直发凉,果然人心最难变,他还是被他现在最亲近的皇叔给绑了做人质……怎么就得死了,若是母后知道自己就这么丢了小命,心里不知得多难过,想到此,他少不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放肆!”徒元升大喝一声,“再怎么说这位都是当今太子爷,怎容你们说杀就杀,听着,未见太上皇本人,太子爷绝不能交给你们手上!”

“三爷这话便不对了,”樊正山冷冷地道:“我樊家冒了谋逆风险,出要帮着太上皇复辟,这等忠心天地可表,既是太上皇下的旨令,我等也不过遵命行事,三爷别忘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蝇上蚂蚱,还是早些将人交给我等为好!”

徒元升突然笑了起来,“樊中权也是没什么见识,竟不想想,单这京城,城内外驻军便不下三万,还有皇帝亲信的禁军不提,你如今把人唯一的儿子杀了,顶着太子人头过去,便以为能吓得皇帝束手就擒?真是不长脑子,就不怕到时候皇帝恼羞成怒,集全城之力反扑,你们那万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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