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七郎点头道:“那就委屈你了,你与秋容相熟,便在秋容身后,可好?”
桓秋容乃是桓氏嫡女,身份高贵,之所以位置稍微靠后,只因是个女郎。话虽如此,那位置也定然是整个车队保护的重中之重。
杨毓微笑道:“甚好。”
桓七郎扬扬手,唤来下仆吩咐着,下仆很快恭敬的将杨毓的车队带到位置上排好。
杨毓则走到孔夫人车外,孔夫人正在车下休整。
:“孔夫人。”杨毓上前甜美的喊了一声。
孔夫人放下手中的檀香手串:“你真是姗姗来迟。”
杨毓微微脸红:“家里有些事耽误了些时候。”
这时,一个小童跑了过来,趾高气昂的道:“阿毓,你言而无信!”
杨毓看着那玉雪可爱的小童,不禁笑道:“阿毓如何言而无信?”
阿桐板着脸道:“你承诺请我吃美食,我却没等到啊!”
杨毓转转眼珠,不禁童心大起,声音清亮道:“话是我说的,我可有说何时兑现?”
阿桐一时语塞,气的双颊鼓着,瞪着眼,眼泪含在眼圈中,一张粉妆玉砌的小脸显得那么委屈。
逗得孔夫人与杨毓大笑。
阿桐见状更气了,眼泪眼看便要落下来。
杨毓一见此情形,赶紧柔声道:“今日昏食,我定兑现!”
:“当真?”阿桐抽抽鼻子,满脸的不相信。
:“当真!”杨毓肯定的回道。
阿桐这才展颜而笑,孔夫人看着两人,不禁笑容满面。
杨毓看看天空,时辰不早了,便对孔夫人道:“夫人,我的马车行于后方,与桓家女郎秋容的马车相邻,您若是有事吩咐尽管派人来寻我。”
孔夫人点点头,阿桐眨着明亮的眼睛道:“我可以去寻你吗?”
:“自然。”杨毓笑着摸摸阿桐扎在头顶的软发,将发髻弄乱。
阿桐挣扎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毓,接着撒腿跑开。
杨毓诧异的回头看向孔夫人,孔夫人不禁又是一笑道:“阿桐在家中贵重,怕是自出生到现在也没碰到你这般欺负与他的人,现下指不定在哪个马车中骂你呢。”
:“啊?”杨毓惊讶的笑笑却道:“我与阿秀自小如此,是我莽撞了。”
孔夫人却毫不在意道:“无事,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事,不过一小儿。”孔夫人那眼神,竟是隐隐的很乐意看杨毓欺负阿桐。
辞别了孔夫人,杨毓寻回马车,挑开帘幕,却见那个鹿眼的女孩早已坐在马车中等候。
杨毓不禁扶额道:“你怎的在这里?”说着踏上了马车。
桓秋容扁着嘴道:“我独个儿在马车中,好生无聊。”
杨毓歪在马车边道:“我却累的浑身酸痛。”
桓秋容眨着眼,笑眯眯的上前,一双小手竟按上杨毓的臂膀。
杨毓一惊,赶紧躲了开:“你这是做什么!”
桓秋容无辜的摊摊手,道:“帮你按按解乏啊!”
杨毓瞪着明亮的眸子道:“若是被人知晓你堂堂谯郡桓氏的女郎,给我按摩,你是想叫我被你们家族活活剐了么!”
桓秋容又靠上来,道:“此处无人,无人知晓。”
杨毓又是一躲,越过桓秋容,靠到另一边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就无人知晓?”说着。
外面一声鞭响,那是出发的号令,杨毓无奈的靠在软榻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鞭响三声,马车外传来车轮压过的声音,许久过后,杨毓的马车才缓缓驱动。
杨毓挑开帘幕探头看去,聊城的一景一物似刻在心中,不知何时还能回来,街上人影重重,庶民无力远行,只得巴望的看着贵族们远去,死守在这方城池中。
人群中许多熟悉的脸庞,:“阿毓!”一声男声叫喊。
杨毓回头看去,却是卢柬一身素袍,站在人群中,同样巴望的眼神看过来。
杨毓抿抿唇,却没有回应,卢柬紧跑了两步,却被拥挤的人群绊倒,一身袍子沾满灰尘,她回身对绊倒他的大汉喊道:“贱民,你可知晓我是谁!”
杨毓不耐烦再看,马车已然缓缓的驶出城门,她最后看了一眼古朴高大的城墙,上面深深的刻着挺拔的大字,心中默默念了一句:“珍重。”
:“阿毓姐姐,你说甚?”
杨毓放下帘幕,一腔的离乡愁绪,生生被这娇俏的声音打断:“无。”说着她闭上双目。
桓秋容吐吐小舌,靠在一边。
马车悠悠的行了两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怎地了?”桓秋容好奇的挑开帘幕看出去,只见外面众人纷纷下马下车,在田野边。
下仆拿出素白锦缎铺在田野上,自马车上看去,锦缎连绵不绝像一条银白的长河,流淌开来。下仆身影忙碌,在锦缎上摆放软榻、榻几,榻几上燃着熏香,放好美酒茶饮、果子,原本凌乱的荒野小路,这时却仿似宴会一般,处处浮华奢侈。
:“荒唐!”杨毓低低的道了一句。
桓秋容却兴奋道:“我们下车歇息吧。”
杨毓摇摇头:“你去吧。”桓秋容早已被外面的景象吸引,甜美一笑,便下了马车。
士人公卿纷纷踏上锦缎,坐于软榻上,谈天说地,情景奢靡热闹。
杨毓轻巧的跳下马车,独自走到树下,冷眼看着那些人,阿九一下了马,便跟在杨毓身后。
:“你不去与士人同乐?”阿九好奇的看着这个明艳的女郎。
杨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