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顾氏和赵嫣然心里怎么想,刘永安从万花楼救出赵嫣然的娘家表妹柳姑娘却是不争的事实。
婆媳二人带着赵太太、柳芳一起去四房感谢刘永安,并且特意挑了刘永安外出的时候找张氏说这件事。
“长安这孩子,心真好,不声不响地把柳家姑娘给救出来了。柳家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人,那些该天杀的拐子,给她爹娘说是在集庆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呢。没想到来之后把人送到那里去了。菁菁又在坐月子,说不定明年还要再抱一个,长安身边没一个人怎么行?我今个儿把这孩子带过来,还请四太太看在她逝去的父亲的份上,收留了她给长安使唤呗。”赵太太觑着王菁的脸说道。
张氏气得脸色铁青。
刘永安昨天告诉她救人的始未,又说顾氏今天肯定会把人给送过来赖给四房她还不信。没想到这一大早的,还真就过来了。
这赵太太还真敢想,也不看看柳芳是什么货色!
别说在青楼里呆了好几个月,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配不上她的儿子!
可张氏又不想冒然说出什么话得罪了二房,让刘永辉去了鲁淮王那里,只板着脸坐在那里。
赵嫣然道:“不如咱们去问问菁菁,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四婶一向又是最疼菁菁的。”
王菁啊王菁,若是你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天天去花柳之地,还顺便救了个“亲戚”回来,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至于她自己,她才不在乎。反正这柳芳是继母的娘家外甥女,跟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她巴不得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要生气也是王菁生气,让她好好看看,她那“好”男人是如何背叛她的。
就算这事儿成不了,让王菁恶心一下她也是高兴的。
张氏一听这话,火“蹭”地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还好好地坐在这儿,这些人就以为她没权没势,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王菁解决了吗?
“我们家老爷虽然谋了一官半职,但也没有让亲戚家的孩子过来做奴才的道理,还请三奶奶以后不要再提这话了。”
赵太太听了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掩嘴笑了起来,“说到底,贵府公子真是个长情的人,便是做奴,我这外甥女也是高兴的,据她说她跟四公子还是十年前有幸在一起游过湖,没想到十年之后他倒仍记得芳儿的容貌,一去就把人给救出来了。若不是知说有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跑来说这话的。“
她这么一说,张氏也想起来了,“我记得那时候刚好一位姓柳的姑娘落了湖,送到了于大人的府上,不知跟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赵嫣然和赵太太都知道张氏指的是柳芳,可惜于正昌根本没正眼看她,直接命人把她扔出来了。
但她们怎么会认下这样的事?
“事情隔了这么久,都不记得了。”赵太太和善地笑了起来,“四太太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但贵公子帮了我们,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确实是薄礼,就是四盒五芳斋的点心罢了。
张氏:“那我就收下了。”
赵太太见张氏这么痛快,就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张氏照例虚留了一回,这才跟着顾氏一道将人送走了。
哪想赵太太上了马车,顾氏复又转身跟着张氏进了内室,“张妹可别怪我,若知道那赵家说话这么三不着两,我就不带她们来了。”
张氏仍旧是客套了两句,并不接这话。
顾氏知道张氏看不上赵太太和柳芳,索性狠狠地骂了她们一场,然后道:“长安这般往那种地方跑,这孩子功名又被捋了,以后说出去,总是不好听。”
她不提功名被捋还好,一提这事,张氏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就算是做小的,长安这样的品格,也多的是姑娘愿意呢。你看中哪个,直管告诉我,我替他说合去。”顾氏安慰道。她早盘算好了,赵嫣然把四房已经得罪差不多了,若是能安插两个眼线在王菁房里,那可就不同了。
若是赵太太这般说话,张氏肯定得发火,但顾氏就不一样了,这位好歹是刘永安的二伯娘,所说的话也全是为侄儿着想,张氏就算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
张氏:“菁菁还在月子里呢,我若这时候给儿子纳妾,还不得被人笑话?”
顾氏笑起来:“我知道,再有十天就满月了。你现在可以慢慢帮他相看,过段时间再进来还不是一样?”
张氏似笑非笑地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顾氏。
这是一封勒索信,大意就是:你们家的亲戚现在在我们天香楼,若想要他平安,还不赶快拿十万两白银去交易。
然而万花楼再也想不到,刘永安仅凭这一封信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顾氏看张氏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好笑,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菁菁孩子生得晚,不过好歹也算有嫡子了,放两个人在他房里,也免得长安总是往外跑。那地方的姑娘生fēng_liú病得多,万一被传染了……
张氏实在忍不住了,“长安是接到这勒索信,才去的那种地方,他这个人一向喜欢打抱不平,到最后总弄得一身灰。现在倒好,窑姐也想往他跟前送了。若不是看在二嫂您的面子上,我直接就把她们打出去了。”
顾氏讪讪地说不出话来。略坐了一坐,直接告辞了。
再看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媳,心里越发烦闷,指着地上厉声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