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然做梦也没想到平时哄着她、捧着她的婆婆一旦翻脸,会是这般的又打又骂六亲不认,连归家都等不得,直接在四房这边就动手了。
旁边跟着的丫鬟倒是想上前来扶人,可又不敢触了顾氏的霉头,只管在那边战战兢兢手足无措地站着。
顾氏虽然年轻的时候也做农活,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打了人,手掌火辣辣地疼,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儿媳不该在长安的孩子洗三的时候闹起来,等下亲自去给四婶陪罪。可也是一片好心,想为刘家找条出路罢了,相信四婶也不会怪我的,还请娘放心。”赵嫣然低声下气的说道。
顾氏见她这般不顾脸面,说跪就跪了。这里毕竟是四房的内院,她不要脸面,刘家二房还要脸面呢,遂忍着不再奚落她,转身去净房理了理衣裳,去了敞厅。
做为接生姥姥的余氏,已经将洗三礼进行到了尾声,大家已经坐席了。
刘家的婆婆们并不算苛严,坐席的时候各房的老妯娌们一桌,小妯娌又是一桌。大堂嫂看到赵嫣然脸上厚厚的脂粉,若有所思地笑了,转头也不知对褚氏说了句什么,引得对方也笑了起来。
难道这两个贱人是在议论她的脸?
她们知道她挨打了?
赵嫣然真想上前质问她们一番,可想到婆婆那不善的眼神,生生地忍住了。
顾氏才刚刚教训过她,这个时候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鲁淮王打了胜仗,取代韩岭的时候,我让你们一个一个全都跪在脚下求我——赵嫣然这么自我安慰道。
可以后再风光,那毕竟是以后的事,眼前这一关却不是那么好过,赵嫣然本想悄无声息地坐在下来将之前挨打的事揭过去再说,不想刘永胜家的却紧盯着她满脸关切地问道:“三嫂,你的脸怎么了?”
赵嫣然心里把刘永胜家的恨得半死,嘴上却道:“可能是树叶子剌的,我刚刚不小心把耳环掉到树秧子里去了,掏它的时候被树叶子剌到了脸。
一屋子注意听她说话的人全部笑了起来。
她们的笑中带着了然和不屑,让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赵嫣然心一横,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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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乳母,王菁仍坚持给孩子吃母乳。
赵嫣然进去的时候,王菁正在奶孩子。脸上的神情非常的慈爱。
赵嫣然觉得自己进来的时间正好,任何一个女人当着自己孩子的时候,内心总是变得特别柔软,何况王菁又是头一次做娘。
她红着脸,低着头,绞着帕子,期期艾艾地开口道:“菁菁,今天我对不起你,不该在哥儿洗三的时候说这么多,让你没脸。”
王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嫣然只继续道:“我真不是为了我弟弟,怎么说他也过继出去了,我为的是咱们刘家和明辉。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菁:“三嫂让我相信你?行,那你给我说说,赵毅然是怎么知道乔心妍没死的?”
赵嫣然本以为只要她服了软,来道了歉,王菁有了面子,也就将这事放下了,没想到她不仅不买帐,还质问自己。
以前,她都称她为“嫣然”,而现在却称她为“三嫂”,她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她不在乎以前的情义了吗?
哼,她以为自己在乎吗?
女人一旦成亲,最重要的人当然是丈夫,只有这个人功成名就,女人才可能跟着享受富贵荣华,过去的事再翻出来又有什么用?
赵嫣然心里不屑,嘴上却道:“我这段时间根本没见过赵毅然,不知道他的事。”就算我知道,可就是不认,你能奈何?
王菁:“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来人,送三奶奶去坐席。”
既然你死不认错,我又为何要在你身上白费精神?
牡丹听了这话,朝赵嫣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奶奶请,我们奶奶还在月子里呢,委实不能太过劳累了。”
这是在变相的赶她走了?
赵嫣然眼中闪过厉色,却被牡丹连推带拉的送了出去。
不!一定不能让大家知道她是被赶出来的,不然,那些看碟下菜的人还不知怎么踩她呢。
“菁菁对孩子可真好,自己乳哥儿呢。”赵嫣然笑容满面的坐了下来,似乎她刚才根本没有和王菁不欢而散。
大堂嫂:“菁菁这样的,才是真的贤淑。不像有些人家,孩子一生下就扔给奶娘不管了,一天到晚就想着祸害人。”
她们这一桌,八个人,除了大堂嫂,也就赵嫣然生过孩子,余下的诸如刘永胜家的、刘永平家的都是今年才成亲,而赵嫣然的两个儿子恰好都是由乳母奶大的。
为此,赵嫣然的身材也要比大堂嫂好得多。
大堂嫂这话就颇有些含沙射影的味道了,但赵嫣然又不好开口反驳,不然岂不是自认了是那种祸害别人的人?
可她又不甘心这么被大堂嫂打压。
赵嫣然酝酿了一下情绪,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也难怪那些女人多心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很多官职还没有四叔大的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也就菁菁把长安管得死死的,你们还不知道吧,长安最近都出去喝花酒到很晚才回来呢。”
大堂嫂:“长安公主都不肯娶,怎么会去喝花酒?就算他肯去喝花酒,只怕也遇不到三弟妹吧?”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