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竟然给她递请帖了?
傅遥终于可以彻底松口气了。
苏芩还能给她递请帖,还是托沈长史给她递的,就说明苏芩如今不但无碍,在温王府上还过的很熨帖舒心。
傅遥是想借此机会到温王府上探望一下苏芩。
但眼下,关于温王和苏芩的流言还未彻底平息,温王府依旧处在风口浪尖上。
傅遥觉得,她还是要适时的避避嫌才好。
所以眼下,她还是不要冒然的去温王府上走动。
苏芩被册封为温王侧妃的册封礼,不是在六月十八这日吗,也就是再过半个多月。
到时候,她再同受邀观礼的宾客们一同前去,既显得名正言顺,也不太扎眼。
想到这儿,傅遥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正厅。
估摸着眼前的时辰,送汪姑姑和胡姑姑刚好。
于是,从前厅出来以后,傅遥便直接去了汪姑姑和胡姑姑的处所。
傅遥到时,两位姑姑已经将行装都收拾好了,只等给傅遥磕个头,就能启程回宫去了。
在受汪姑姑和胡姑姑一拜之后,傅遥也冲两位姑姑行了一个福礼。
两位姑姑见状,直道使不得。
傅遥却说,此礼二位姑姑受得,并由衷的感谢汪姑姑和胡姑姑,这阵子对她尽心尽力的教导。
汪姑姑和胡姑姑都算在宫里颇有头脸的人物。
但在宫里,永远都是人外有人,姐俩也都是一路摸爬滚打,受人凌辱践踏过来的。
有生以来,哪里受过这等礼遇,简直是受宠若惊。
心想,这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未来太子妃还通情达理的好主子了。
真恨不能就赖在他们太子妃身边不走了。
可这种事儿两人也只是想想便罢了。
他们太子妃固然是温厚好脾气,但太子爷却很难伺候,对近身侍候的宫人尤其的苛责挑剔。
在东宫,太子爷所居住的启阳殿,压根就找不出一个宫女来,清一色全是太监当差。
这个规矩,恐怕只能由他们太子妃来改了。
汪姑姑和胡姑姑只盼着傅遥能多记得她俩些好,等来日东宫要是缺少人手,能想到她俩最好。
傅遥一向都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同时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汪姑姑和胡姑姑为人如何,待她又是否真心,傅遥心里有数。
两位姑姑都尽心尽力的为她,这份恩情,依着傅遥的脾气,必定是要涌泉相报的。
但从今日起,她与汪姑姑和胡姑姑的师徒缘分也算是尽了。
日后一个宫里住着,也未必再有见面的机会。
傅遥便想着为她两位师傅尽最后一点孝心。
于是,一早就命人依照汪姑姑和胡姑姑的喜好,分别为两人打造了一套黄金头面。
据傅遥平日里的观察,汪姑姑似乎很喜欢鸟雀和鱼,从前有几回,汪姑姑过来桐芳苑,每回都会逗逗太子爷送她的鸽子和那一对锦鲤。
至于胡姑姑的喜好就寻常多了,与她一样,爱摆弄些花花草草。
傅遥盘算着,便以花鸟为题,亲自画了图样,叫金铺给汪姑姑和胡姑姑各打制了一套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黄金头面。
黄金有价,但匠人们精湛的手艺却无价,傅遥的这份心意更是无价。
瞧这两套头面的用料和做工,给公主当嫁妆都绰绰有余。
介于这份礼实在太过贵重,汪姑姑和胡姑姑都不敢轻易收下。
但傅遥却执意请两人收下,只当留作念想。
汪姑姑和胡姑姑也是十分识趣的人,便将东西好生收下了。
情到深处,两人又给傅遥叩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在将汪姑姑和胡姑姑送走以后,傅遥便往正院去了。
这会儿傅远已经将沈长史打发走,正陪宁安公主说话。
“妹妹把人好生送走了?”宁安公主问。
傅遥点头,“是,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宁安公主笑笑,“妹妹心里舍不得,嫂子却觉得送走她俩是件好事。妹妹这阵子又是要忙着学规矩,又是要为许多乱事分神,眼下好不容易能卸下一边的重担。如此,妹妹在出嫁之前,就能好好松快松快,歇上一阵子了。”
傅遥知道宁安公主疼她,处处都为她着想,心里很是受用。
不过,即便不用再学习宫规,她也是不得闲的。
“为继后医腿的事,也够我忙上一阵子了。”傅遥可怜兮兮的说。
宁安公主闻言,直摇头,“叫你马马虎虎应付继后,你又不肯。你呀,就是个医痴外加实心眼。”
“好了好了,嫂子就别念我了。来,我给嫂子请个平安脉吧。”
宁安公主摆手,“不必,嫂子的身子好着呢,倒是你哥,这几日气色似乎有些差,妹妹快替你哥看看。”
傅远闻言,赶忙应道:“不用,大约是这几日常要出衙门办差,日头太毒,把脸给晒黑了些,所以才显得气色不好。”
“你就叫妹妹给你请个脉,就当是为着我安心不成吗?”宁安公主说。
见宁安公主有些情急,傅远哪还敢有二话,赶紧将袖口卷起,由得傅遥给他诊脉。
在悉心的替傅远诊过脉以后,傅遥笑呵呵的说了两个字,“挺好。”
傅远也笑了,望着宁安公主说:“夫人听过,尽可安心了吧。”
宁安公主却道:“妹妹只说挺好,又没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知我者,嫂子也。”傅遥笑了笑,便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