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傅遥一通开导,宁安公主心中豁然开朗。
原本积压在胸中的郁气,也渐渐纾解了不少。
心情好了,胃口自然也就跟着好了。
宁安公主便依着傅遥的话,将整碗补汤都喝了干净。
“明日我要亲自入宫,去见继后一面,方能显出诚意。”宁安公主与傅遥说。
“嫂子,我觉得这事还是要先与我哥和景沉商议一下,再做定夺才妥当。”傅遥应道。
宁安公主点头,“等待会儿你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至于沉弟那边,我会着人递个消息过去。倘若你哥和沉弟都无异议,那嫂子明儿就入宫去见继后。”
“那我陪嫂子一起去。”
“嗯,有妹妹陪着,嫂子心里也能踏实些。”
“嫂子,其实我心里还有个小顾虑。”
“妹妹说来听听。”
“不瞒嫂子,纵使继后信得过咱们,愿意代为向陛下进言,可我却信不过她。”傅遥面带疑虑的说,“我怕继后借此事邀功,在重获圣宠以后,会再倒戈向李元徽。毕竟,继后是姓李的。”
傅遥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宁安公主这边,却并不为此担心。
“妹妹不必为此太过忧心,在后宫之中,想要异军突起很难,可想要打压一个人却十分容易。近日的李昭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倘若继后敢背弃咱们,嫂子有的是法子叫继后追悔莫及。再有,妹妹不是曾与嫂子说过,说继后已经对李昭仪之子,我六弟起了杀心,而非杀母夺子之心。由此可见,继后已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要与李家彻底决裂。事到如今,继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除了与咱们结盟,她别无选择。”
听宁安公主这么说,傅遥心里便踏实了不少。
眼下,只等着傅远和太子爷答应以后,抓紧行事即可。
……
当夜,傅遥临安置前,冉芳代宁安公主前来桐芳苑传话。
叫傅遥预备着明日入宫。
得知她的主意被傅远和太子爷认同,傅遥心中既振奋又不安。
她只怕此事不成,会叫大家白高兴一场。
但眼下,箭已经在弦上,由不得她再犹豫不决。
第二日一早,在草草用过早膳以后,傅遥和宁安公主便预备着入宫。
傅远不放心,原本是要亲自护送两人入宫的,但宁安公主却不肯。
傅远向来最听宁安公主的话,既然宁安公主不许他送,他就不送,可那一脸的担忧却藏不住。
傅遥见状,赶紧站出来承诺傅远,答应一定会护宁安公主周全。
有了傅遥这句话,傅远的神情才略微轻松了几分。
因为宁安公主的身孕未满三个月,怀的还不算稳当。
在这种时候,本不易舟车劳顿。
但眼下,宁安公主务必要出这趟门。
所以,傅遥只能尽量想法子,叫宁安公主此番出行能少受些颠簸。
首先,傅遥特地选了一辆由两匹牵引的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比双轮马车稳当,车内的空间也要宽敞许多,别说坐着,即便是躺着卧着也不会觉得拥挤。
再有,傅遥还特地命人在马车内多垫了几层厚垫子,即便马车偶尔颠簸几下,人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不适。
而除此以外,傅遥还亲手准备了不少吃食带上,只怕宁安公主中途会饿。
为了宁安公主出这趟门,傅遥可谓是尽心尽力,处处都打算到了。
就连冉芳都说,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阿遥姑娘更仔细的人了。
……
听说宁安公主和傅遥在外求见,继后李氏还是颇为意外的。
继后心里清楚,宁安公主向来轻视她,就连偶尔打个照面,都是冷面相对。
自打她入主中宫至今,整整十年,除了赶上节庆日子,宁安公主不得不随其他公主一同来向她请安。平日里,宁安公主可从未主动踏足过凤仪宫。
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尽管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蹊跷,但人眼下就在凤仪宫外,她也不好不见。
于是,继后便吩咐好生将人请进来。
如今,继后腿伤未愈,仍在卧床修养,就只能在寝殿见傅遥和宁安公主。
与傅遥上回独自来时不同。
今日,继后并未躲在幔帐后头见人,而是挪到了坐榻上。
因继后的双腿特意用厚毯子遮盖的严实,所以也看不出继后的伤情究竟如何。
但从继后的脸色和精气神儿来看,继后的腿伤,似乎并不太乐观。
尽管距离继后摔伤,已经过去些日子了。
但人还是憔悴的不行,本来就清瘦的人,脸颊已经瘦到凹陷。
明明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这一摔,竟足足摔老了十岁不止。
瞧着也是怪凄凉可怜的。
傅遥与宁安公主一进屋,就恭恭敬敬的与继后行礼请安。
继后颇为热情的往前倾了倾身子,“你们两个不必拘礼,快坐吧。才得知宁安公主有孕的消息,本宫还没来得及派人登门恭喜,没想到宁安公主竟先来了。”
继后口上说着恭喜,可从她的口气中,却听不出丝毫诚意。
她不停的来回打量着傅遥和宁安公主,眼中尽是探究。
可知她有多好奇,这姑嫂俩今日的来意。
继后那边焦急的不行,可宁安公主这边却半分不见着急,只管与继后寒暄,询问继后的伤情。
继后并没详细的与宁安公主说她的伤情,只道这腿上的伤想要完全养好,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