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震见他脸色不对,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暮皓,字条上写了什么?很糟糕的消息?”
楼辕却只微微一笑,将纸条收进了手心,又仿佛随意一般,手垂到了桌下:“没什么。(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说 】只是玉清和竹夜清小夫妻吵嘴了而已。”
说着,手上却暗运内力,将纸条催成了齑米分。
霍湘震倒是知道楼玉清已经和竹夜清结为了连理的事情,两人此时就住在南诏的大理城中。
霍湘震不知道楼辕给竹夜清出的什么主意,只知道是赵宋如今的圣上赵元桢亲自下旨赐婚的,说是和亲,还封了楼玉清一个公主。两人的婚事是在赵宋新京办了一次,又在南诏的大理城又办了一次的。
两次,楼辕都不在场。想这一点,倒是颇为遗憾。
此时楼辕说是楼玉清和竹夜清小夫妻吵架,霍湘震自然看得出他这话是真是假。只是想来楼辕若是瞒着他,那必是因为此时本就不能让他知道,于是霍湘震虽是有些不满,却也不逼问了,只当是信了,点点头:
“那咱们回府吧,乌鸡今天难得不在脂红阁鬼混,咱们回府吃饭去怎样?还是去云骢楼?”
楼辕略想了想,便笑:“云骢楼吧,今天行云不让白青骢去哪个什么青草仙姑家,就凭这个我也得让白青骢给做一顿河豚!”
春天,正是河豚的季节。楼辕一只小馋猫,怎么也不会放过如此美味的。人道“拼死吃河豚”,河豚虽然美味却有剧毒,只是有白青骢这个吉量神兽下厨,被毒死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云骢楼里,仍然是一样的热闹。吴积白今天破天荒地没在脂红阁“坚持到最后一刻”,便是和霍湘震、楼辕一并进了云骢楼的大门。
一进门,向来面无表情的行云少见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很明显这个行为带着一股做贼心虚的意思。楼辕揶揄地看着他笑了笑,行云便挂不住了,低头看他,依然面无表情,开口却带着股讨价还价的意思:
“一人一次。”
楼辕一挑眉:“你说的啊!成交!下次白青骢去!”
“从下次开始。”行云木着脸说,楼辕只好摇摇头:
“真是,难怪云骢楼生意这么好,跟貔貅讨价还价,谁能赢啊?”说着,又笑道,“那这次让我家师兄去了,是不是该让白老板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一道河豚尝尝鲜?”
行云又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才点头。霍湘震看着楼辕跟行云一番讨价还价,只觉自家小猫是越发坏了,然而似乎猫儿的可也是全在坏上?
云骢楼经过年间的改建,一楼的大堂里也开出了几个单间,门口挂着丝帘,内里摆设几盆兰草,其实也是方便了楼辕——既不用上楼去,也不用坐在大堂里被人围观。
且说三人在一楼的雅间里落了座,小二给三人斟上了热茶,便放下丝帘退下了。楼辕看着墙上的字画出神,眉间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霍湘震猜得到是和八哥送来的字条有关,却并不多说,只是看着楼辕的侧脸出神。
吴积白想说些什么,只是看这两个一个盯着墙壁发呆,一个看着盯着墙壁那位发呆,决定还是别自讨没趣,索性闭目养神。
此时霍湘震眼里,根本没有吴积白的存在,全都是楼辕。匆匆的两年过去,楼辕似乎渐渐成熟起来了。他轮廓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睛也越发深邃而明亮。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了,虽然一直坐着轮椅,但是也确实长个子了。
只是体虚畏寒并没有改变太多。这个季节里,夜间依然带着寒凉,楼辕依然喜欢贴着霍湘震的身子睡。楼辕怕冷,刚好霍湘震的身子总是很温暖。
两年了啊……霍湘震有些感慨地想,这两年的日子有些像以前他们一起过的十六年,岁月静好,虽然忙碌却并不乏味。若以后漫长的生命每一天都如此,他很愿意。
只是想来他的小猫是不愿意的。霍湘震想,楼辕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两年没见了,小梦山有没有想念他家公子?他的小妹子楼玉婧还记不记得会给她讲故事的五哥哥?他的小院里花开了么?有人修枝剪叶吗?大哥楼轩有没有被陆六孤欺负?二哥楼宇昂是不是还总被父亲训斥?三姐楼玉晴的第二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那孩子还不认得他。还有四哥楼宇宁,八哥的传书里,他还没有向陆家的红杏提亲……
两年了,楼辕一定很想念赵宋新京的家人们吧。
霍湘震这样想着,云骢楼的伙计上菜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先是切脍一盘,鱼肉片薄如蝉翼,在盘子里层层叠叠摆出,恰似一朵昙花盛开在黑釉瓷盘里。那鱼脍轻薄如雾,撒着嫩葱花朵朵,配着酱油等蘸料。楼辕回过神来,看着鱼脍,便微微一笑:
“果然是白青骢……切脍,也是在炫耀好手艺吧?”
楼辕说着,便对霍湘震露齿一笑:“师兄,别愣着,吃。”说着,拿起了桌上筷子。吴积白颇为郁闷,一扬眉:“你们俩秀恩的时候,是不是会自动忽略布景板?”
“布景板”是什么,楼辕和霍湘震自然不知道,只是他俩的确是想事情太久把吴积白给忘了。看两人如出一辙的无辜懵逼脸,吴积白顿觉心累得很,拈起筷子比划比划:“得了,吃饭,吃饭。”
一道河豚鱼脍,入口清凉鲜嫩,味道自是妙不可言。生切鱼脍,便是最大限度地留下了河豚的鲜美。楼辕初尝一片尚且蘸些酱汁,第二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