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路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霍湘震怎么也想象不到,云骢楼里的冷脸账房行云,竟然会是一只貔貅。û#20320;( 【小说】)
当年姜子牙助武王伐纣时,一次行军途中偶遇一只貔貅,但当时却无人认识,姜子牙觉得它长相威猛非凡,就想方设法将它收服并当做自己的坐骑。带着它打仗屡战屡胜。周武王见貔貅如此骁勇神奇,就给他封了一个官,官号为“云”。
当然,行云并不是当年那只貔貅,他才三百多岁。据说白青骢这个吉量也才四百岁,比行云还大了一百年。可惜修为深浅不能全凭年纪决定,貔貅是比吉量可凶多了,所以两人之间,总是行云冷着脸却张牙舞爪地护着白青骢。
《山海经》中记载,“有文马,缟身朱鬣,目若黄金,名曰吉量,乘之寿千岁”,这便是白青骢的族群。楼辕曾经盯着白青骢的眼睛看了半天,没看出金光来,最后还是以行云吃醋了把白青骢给拉走告终的。
根据行云的说法,白青骢的眼睛本来的确是金色的,不过现在是化成了人形,就变成黑色了,平时看不出来的。要想看见金色眼睛的白青骢,只有两种情形,一个是白青骢暴怒的时候,不过白青骢一向老好人,就算有人拆了云骢楼他应该都不至于发火;另一个只有——行云咳嗽了两声,就不说了。
楼辕本来还没明白行云说一半不说了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霍湘震一脸了解,他也就明白了,从此彻底看透了行云跟霍湘震真是一样的妖,只不过一个**一个明骚!
且说回当下,霍湘震跟柳仙人又去了四霖巷青草仙姑家,楼辕便继续左右开弓处理着剑南路的军机民政。他倒是神了,这么一心二用竟然还从没出过岔子。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依然不是很喜欢风笑晨这个将军。虽然不喜欢,却也没给他找过茬。楼辕很听陆放翁的话,陆放翁告诉他要留着风笑晨,那他就留着。
而且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他也真发现了非得留下风笑晨不可的理由。
因为这人的确有本事。
楼辕身体羸弱,又一直坐轮椅,就算是上个校场都要拄着拐杖,所以练兵的事宜他从来不参与。但不参与不代表不关心,楼辕经常观察风笑晨带兵。
所有的兵,居然没有一个说风笑晨不是的。根据楼辕的观察,风笑晨这个人不但是会钻营上级,而且十分会笼络下属。锦官城里五千精兵,基本都是本地人家的子弟,风笑晨不仅全都叫得出名字,而且全都知道他们家里的大概情形。
而且风笑晨带兵的时候,赏罚也很是严明,也让楼辕对他改观不少。
月余之前,有个农民到田里浇粪肥,意外沾脏了近卫营一个士兵的衣服。士兵一怒之下打伤农民,又打碎了老农的农具解气。老农也不知道打人士兵的名字,只是气不过就告了官,告到了副使司里。
当时甘草接手这个案子,也不知如何是好,求教楼辕。楼辕脑筋灵活,便教甘草说农民诬告,并将农民用枷锁锁在集市上,让段更这个副使司专用暗探在人群里躲着观察。前面打人的士兵路过,拍手称快,就这么被抓出来了。
因为士兵是节度近卫营中的,也就算是节度院的事情了。楼辕故意把这个士兵交给了风笑晨,就是看他怎么处置。
他本以为风笑晨这么一个“小人”,必然是息事宁人为先,应付他两句也就算了,却没想到风笑晨的处置居然还算不错——
“没有农民种地,咱们军粮要从哪来?我早说过就算有膀子力气也不能当兵痞子,你是听到哪只耳朵里去了?再说这农夫又不是有意往你身上泼,你跟人家置什么气?无事滋衅,念在没出大事,罚你五军杖,你服不服?”
当时楼辕就坐在门外听着,刻意没露面,就是想知道风笑晨会怎么处理。此时就听那士兵声音有点发闷:“服了。”
风笑晨又接着说:“打了人,要赔人家药钱;打坏了人家的东西,要赔人家东西的钱,这钱从你的军饷里扣,你服不服?”
那士兵楼辕看过一眼,才十六七的模样,可能以前没犯过错也没挨过罚,此时听着声音里有点哭腔:“服了。”
风笑晨继续道:“很好。你今天犯错是我带兵不力,我也有失职,所以扣你的军饷从我这月的饷银里面补发。下去领罚吧。”
那士兵这时才慌了神,没想到风笑晨还要替他出这个饷银:“将军,犯错的是我……”
“我知道是你,水林巷老李家的二虎子么!行了,”风笑晨说着,故意曲解了士兵的话,可能是挥了挥手,“下去领罚吧。”
楼辕听着那士兵似乎沉默了一会儿,跟着闷响一声,可能是给风笑晨磕了个头,便出去了,擦着眼泪也没看见门边的楼辕。此时楼辕从头听到了尾,跟着就慢慢挪动轮椅,进了风笑晨府上的门,慢悠悠开了口:
“风将军倒是兵如子。”
风笑晨那时候被楼辕的神出鬼没给吓得愣了一下,跟着才满脸带笑站了起来:“哎呀楼大人怎么来了,下官有失远迎……”
楼辕那时候笑意微微,只一个拱手行礼:“风将军不必多礼,本官来的早,正巧在门前听见了风将军的话。”
风笑晨笑着说了个俏皮话:“大人有所不知,说下官兵如子可真是抬举了,下官**儿子可比对手下这群兵**多了!这若是我儿子犯事,军杖我都替他担了!”
风笑晨家中有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