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屯山炮台修建的规格极高,不用岩石和水泥,而采用福建民间的“三合土”。
“三合土”即灰、沙、土拌以乌樟树汁、糯米浆、红糖、草纸巾,黏性极好,坚固无比,闽南称为“红糖三合土”。
它能够有效地防止敌方炮弹袭来时,岩石、水泥被炸飞时对炮台将士们的伤害,其抗打击能力不亚于钢筋混凝土。
按照夏云桐的要求,炮台的墙墩和顶盖规模巨大,炮座可以容纳六门大炮,包括甬道、壕沟、子墙、堡垒、弹药房,显然是为重型火炮预备,这让手下人都有些诧异。
第二项工程是全面开展道路建设。
夏云桐下令招募大量的民工,在沪尾港、基隆、竹堑城之间修建规格统一、平整,不仅有利于物质运输、经济发展,更有利于军事调动。
在暂时没有海军的情况下,未来的战争只能依靠陆路调动,在修建铁路之前,只能依靠高速公路。
第三是兴修水利,开发台北地区的水利系统。
夏云桐指派水利专家订出方案,计划跨越新店溪,联接大坪林一带的水利系统,将山地的水源,引到台北一带的平地来。
在基隆河、淡水河以北地区,地势卑下,湖水无法到达地势稍高的基隆河南面。于是,夏云桐发动群众开辟灌溉系统,将山地的水源引入台北盆地的东面,也将附近若干淤积的沼泽,逐渐抽干,将积水导入河流。
这种灌溉系统,都是汉人知识分子,将中国灌溉工程经验引入台湾,设计适合当地情况的庞大灌溉工程。
另外,在山峦起伏的丘陵地带,则大量建造山坡地和山坡台地的池塘。这些大大小小的池塘,分布在村庄附近,甚至在民宅的前面,彼此以渠道相连,调节水流、储蓄积水、灌溉田地。
第四就是原先的雇佣开垦荒地。
修路、修水利和开荒,这三项大工程吸收了大量的劳动力,加上义勇军的建设,以及民兵和民夫体系的逐步完善,基本解决了贫苦汉民的就业问题,人人都有工作,同时也刺激了消费,促进了经济发展,各方面良性循坏,更加提高了夏云桐在民众中的威信。
在大稻埕和艋舺两个繁华地带之间,地势平坦,土地丰腴,交通也比竹堑城更加便利,是理想的大本营。夏云桐本来想按照前世的规划,在此修筑新的行政中心,作为未来台北城的雏形。
但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淡水厅目前的财政状况承受不起,修建计划只好搁置,只能做一些地下管道之类的市政规划。
半个月后,花房义质终于带来了最终的方案,他坦言这是东京方面所能接受的极限:
第一,日本政府出资30万日元,岩崎的第一国立银行私人借贷10万日元,总共40万日元,约合白银24万两,但年利息却是惊人的一分五厘!
夏云桐觉得这个数额勉强可以接受,以日本人的抠门,再想榨取一些也不现实了。至于高额的利息,别说一分五厘,就是利滚利,驴打滚,他也不放在心上,反正明年一开战就统统赖账;
第二,虽然取消了“专款专用”,但日本人却另有打算,规定夏云桐今后若采取重大行动,需要事先知会日方,获得日方谅解,避免损害日本的利益,这就是“事前报备”条款;
第三,在抵押品方面,不但保留了茶叶和煤炭,另外又增加了稻米出口的税收;
夏云桐在心中冷笑,日本人分明是想从政治和经济两方面控制住自己,把自己变成下属或傀儡。不过也没关系,大家各打各的算盘,到时候自己该干嘛干嘛,反正一翻脸,“报备”也罢,“抵押”也罢,统统是扯淡;
另外还有许多条款,最后还加了一条:归还之前凤凰岗上缴获的火炮。
夏云桐知道对方小肚鸡肠,反正自己要搞装备制式化,这些杂牌的火炮也就懒得计较了。
双方刚一谈妥,花房义质就问何时起兵造反,夏云桐回答等时机成熟,就会大干一场。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准备,10月25日,华夏银行上海支行正式开业,负责人郑观应在礼查饭店大摆筵席,包下了最豪华的“孔雀厅“,邀请了当地许多达官贵人。
礼查饭店始建于1846年,位于外白渡桥东侧,是上海第一家西式饭店。
酒过三巡,郑观应正式宣布,华夏银行的大额理财项目“金元宝“隆重发行,第一个产品名为”月月盈”:只要在华夏银行存入5000两白银,一个月后就能有8的收益。
宴后,华夏银行还向各个官员府邸派送广告,广告词非常诱人“月月盈,以钱生钱;保本息,稳赚不赔!”
一时间上层社会议论纷纷,放贷吃息古来有之,但像华夏银行这样包装设计起来,作为一个商品大肆推销,确实是闻所未闻!
但事与愿违,虽然宣传的声势很大,反响也很强烈,但毕竟新鲜玩意儿,大家心怀疑虑,几天下来问得多,买的却没几个。
与此同时,华夏银行也在京津地区开始发行“金元宝”理财,最低额度同样是5000两白银,客户群显然是锁定了贪官污吏、达官贵人,不过相对低调,毕竟天子脚下,不宜大肆宣扬。
但销售成绩却远远好于上海,短短几天工夫,就有数十人购买了“月月盈”,这主要是依靠盛宣怀牵线搭桥。
看这架势,华夏银行的老板是李鸿章的准女婿,而且李鸿章的干儿子亲自揽客,背景够强,后台够硬,这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