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见她?江笑影深吸一口气,不会见,是吗?她总会逼着他出来见的。
她摘下头发上的金钗,对着自己的手腕深深一划,伤口割得有些深,这些疼痛在提醒着她能感觉到一点儿疼痛……
看着鲜血一点点落在雪地上。江笑影觉得楚煊赫该出来了。每一次她流血,楚煊赫总是会格外的紧张格外的震怒。记得有一次,她被三皇子给抓走,困在火堆里,他不也是不管不顾的来救她妈?
他那么舍不得她死,总是该出来的。
“江小姐啊,江小姐啊!”余公公脸色大变:“来人,来人,来人啊!”他神情紧张地盯着她的手腕,气息明显地不稳,这会儿也顾不得尊卑,慌忙捞起了她的袖子。他瞪大眼睛,惶恐不安地望着她:“江小姐……你这是何必呢……”转头呼叫:“御医,快传御医!”
他的声音抖得慌。
“别费心思了。”江笑影直直地望着他,把袖子拉下,遮住手腕。轻声说,“去告诉赫哥哥,叫他过来,要不然我就死在御书房门口。”
她手里拿着那根带血的簪子,似乎真的会这么做。
余公公瞪着眼睛看她,眼眶都红了:“你这又是何苦呢!罢了,老奴再去帮你通传一次,但是,你得将伤口包扎好,要不然,老奴就不去了!”
“他若见我,我自然会将伤口包扎好!”
余公公跺脚离去。
她不信,他不会出来见她!
过了一会儿,余公公走了出来,脸色苍白。
江笑影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后,身后没有一个人。
余公公道:“江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赶紧将伤口包扎了!”
“赫哥哥呢?”
余公公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不住的劝道:“江小姐,你回去吧,皇上不会见你的!”
还是不会见吗?连她死了都不管了?
江笑影咬着嘴唇,那么的倔强,抬起手,对着自己的手腕又刮了一刀:“还是不会见吗?”……很疼,血泪泪地从伤口涌出来……
余公公跪在地上,哀叫道:“小姐,老奴求你了,你不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啊!”
江笑影不语。
“余公公,皇上要奴才前来带话给江小姐。”一名小公公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江笑影盯着他。
小公公道:“皇上说,古人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你竟糟蹋自己的命,以命相威胁皇上……”他顿了顿:“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何堪为人,你自去吧,不要污了御书房。”他的声音抖得慌。一字字学着楚煊赫的口气。
他说的一个一个的字,像针扎般弄得她遍体创伤。
到底是哪儿错了……
理智在一瞬间全然崩塌,这真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残忍的话。
自去罢,自去罢,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听懂了那名小公公所说的话。这一字一句,像一把刀一般朝着她砸来,那么活生生地存在着,快要将她心脏撕裂,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自去罢,是要她自我了断吗?他连她的死活都可以完全不在乎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一切算得了什么……这样的人,为何会不顾性命的救她?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说,要她自我了断…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中的墙垣连片倒塌,她用手捂住双眼,顺着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半晌之后,那声再也压抑不住的哽咽终于从她的喉咙间呜呜地溢了出来。
“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有内侍的通传。
去寺庙里祈福的太后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这御书房的大门,一看到江笑影便吓了一挑:“影儿,你怎么成了这样子,你的手腕!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是假的,她才不信!
江笑影的眼泪疯狂的掉下来,拼命的拉着太后的衣服,手腕上面的鲜血一点点流下来,死死的摇头:“姨娘,姨娘,姨娘,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不信,我不信……”以前的一切算得了什么?这十年的感情算得了什么?
她回头踢着御书房的大门,大声的叫道:“赫哥哥,你出来啊,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的!”
没有人回答,她无声的痛苦,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恍惚间,她是那么的后悔,后悔为什么一直是这样的不懂事,后悔为什么总是不能像东方念一样温柔娴静,后悔为什么要去三番两次的激怒他,为什么不可以早一点低声下气的请求?因为她的不懂事因为她的跋扈因为她的不温柔不娴静,所以,赫哥哥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淡了!
悲伤如同无止境的深渊,将她越拖越深。
她是那么的心慌,那么的无助。她绝望的扑倒在太后的身上,身子如同冬日里的枯树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多年的青梅竹马的情意宛如这雪花一样,飘落而去,再也看不见,所有的坚持、爱恋、憧憬,在这一刻化作灰烬。
“啊……啊……”她放任自己痛哭。
皇宫里面到处都是红彩,大大的喜字贴在御书房的窗户上面,那到处喜庆得不能再喜庆的颜色蒙得她眼睛一片赤红。
这原本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如今,却是一场噩梦。
太后缓缓地蹲了下来,轻轻地执起了她的手。脸上有着凄楚与不忍心。她颤抖地用手指轻触着少女手腕上的伤口:“哀家一回来便被请到了这里,猜许出事了,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