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煊赫面色阴郁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左手一伸,将她抱起来。
江笑影的眼泪顿时潸潸落下,抓着楚煊赫的臂膀哭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楚煊赫将她重重的扔到床上,看向她的眼睛,怒焰猛增,冷冷一笑,“你想死?”
她腰间的血流了整片衣裳,楚煊赫也不客气,将她的衣服拉开,对着她腰间那个伤口眯了眯眼,将金疮药全部倒在她的伤口,一边替她包扎起来,连那一只受伤的手也没有放过。
江笑影很安分的任由他动作。
包扎完后,楚煊赫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突然问道:“江笑影,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卫风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远,像是从遥远的天那边传来的,江笑影愣了半天,才抬起头,望着他。
楚煊赫的眼角顿时紧抽,身影低沉阴郁:“要不然,你怎么想去送死?”
垂下眼眸,江笑影的眼睛里闪过犹豫,难过,挣扎,迟疑……一系列的情感,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上楚煊赫的眼睛,很是认真,甚至带着心灰意冷:“是的,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她眼睛很认真,也没有眨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煊赫,盯着他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
在那一瞬,楚煊赫的整个面色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一句话:“要不要我帮你们两个葬在一起?”
“谢谢皇上!”江笑影很是平静。
“不用谢!”楚煊赫的声音冷冽而低沉,眼梢如刀,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手顺势锢制着她下巴,那双眼奔腾有疯狂的火焰,腾腾烧着,几乎要将一切肆虐。
江笑影垂眸。
男子盯着她半晌,吐出来的声音可以将四周冻住,极冷,“什么时候的事?”
江笑影在思考。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那么愚蠢,可是,心里面见着楚煊赫这个模样又隐隐的觉得痛快,上一世这一世的恨太深了,恨到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挫骨扬灰,所以,当有机会可以整治到这个不可一世,自以为自己控制一切的男人时——一切让他不痛快的事,她都有想去做的渴望。
她宁愿不要她的前途,不要她的幸福,粉身碎骨也无所谓,只想让他不好过。
而此刻,他真的是不快活了。
江笑影觉得自己有点快活了。她抬起眼,扬起笑容,直直的望着他,她想笑,可是不知道,怎么样,眼眶却开始红了,眼泪顿时弥漫了她的眼睛,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了下来。她伸手去抹,却怎么也也抹不完。
楚煊赫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什么哭?”
眼泪抹不掉,江笑影笑了笑,声音轻快的响起,带着不在乎的笑,好似要去玩一样的轻松自在:“为什么不哭?”
楚煊赫问:“是因为卫风?”
江笑影扬起更大的笑容:“是啊。”她把下巴从楚煊赫的手上移了出来,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楚煊赫,眨了眨眼,有一些慵懒的问道:“皇上为什么这么愤怒?”
落雪再飘,树枝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淡淡的月华被村枝一筛,碎成细小的明光,淡淡的落在了御书房门口那个女子身上。
江笑影裹着厚厚的衣袍,蹲坐在地上守着御书房的门口,只是静静地坐着,发着呆。
“江小姐,皇上还没有回来,你已经等了一天了,该回去了。”余公公无奈地劝着。
江笑影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什么,默默不语。
余公公跺脚:“江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在不远处,内务府的宫人们正到处张罗着备办各种用具,大红的喜字贴了满处都是,映过去满眼的红。宫人们都激动的好似被打了鸡血,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再过五日便是当今皇上迎娶东方家嫡女东方念的日子了。
御书房的大门也贴着红彩,大大的喜字,福字,看起来吉样喜庆。江笑影却看着不舒服,觉得那颜色像血一样,一点点的蔓延过来,刺眼得很。让她的心也跟着心揪疼了,眼睛也是涨涨的涩疼。
余公公苦口婆心道:“江小姐,你真是何必呢?皇上出去皇宫办事了,不在这里,你在这里等多久都没有用的。这么冷的天,你早点回去休息,再等下去会生病的。”
江笑影固执的望着地上的白雪,怎么会没有用?他们也许只需要面对面的谈一谈,只要她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跟他道歉,他应该是可以理解她的。就算生气,就算觉得她万分不好,也早晚会气消的。毕竟他们在一起快十年了,他一直是那么包容他的,她的性子虽然没有东方念那么雍容识体,可是,却也并不是外面传得那么差劲,这些他都知道的。他们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差点儿为彼此丢过性命,说过那么多的话,她也闹过那么多次的脾气,他不是都没有离开她吗?
只是一个东方念,只是一个东方念而已,纵然她有千万不如东方念,又怎及得上自已和他十年相守的情谊?
况且,她也不想要后位,这她早就想开了,就只是陪在他的身边而已。
他一定会答应的。
江笑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笃定,这几日,她反复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百遍,可是此刻,看着这满园的红彩,她却猛然间心慌了。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