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袭来的绝望,一下子刺穿了雁夜的心。
“老头,难道——”
“头三天还能不时地哭和叫唤,第四天开始已经连声都发出不来了。今天早上把她放进了虫仓里,本来只想试试她能呆多久,没想到被虫子蹂躏了半天,现在还有气在,看来远坂家这块料子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从憎恨中升起的杀意,令雁夜的双肩在颤抖。
马上抓住这个邪恶的魔术师,用尽全力扭断他的脖子——无法抗拒的冲动正在雁夜内心翻滚。
但是雁夜知道,这个看上去干枯瘦小的脏砚可是个魔术师,他可以当场毫不费力地格杀自己,付诸武力的话自己毫无胜算。
唯一能救樱的方法,只有交涉。
就像是看穿了雁夜的心思一般,脏砚如心满意足的猫在打咕噜一样,从喉咙挤出几丝阴冷的笑声。
“你说怎么办?小姑娘已经是被虫子从头到脚都侵犯过,早就坏了。如果这样你还想救她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没问题,让我来吧。”
雁夜冰冷地回答道。本来就没有其他选项。
“善哉,善哉。你有这心气也不错,不过呢,在你做到之前,对樱的教育还是要继续噢。”
老魔术师发出了满意的嗤笑,雁夜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愤怒与绝望,给他带来了愉悦。
“比起你这个背叛过间桐的掉队者,她生下的孩子要更有胜算。真正属于我的机会是下次战争,这次的圣杯战争一开始我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没想过能赢。可是呢,万一你拿到了圣杯的话——答应你也无妨,那时反正远坂家的小姑娘也没用了,对她的教育就到一年为止吧。”
“……说定了?间桐脏砚”
“雁夜呀,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先让我见识下你如何忍受刻印虫制造的痛苦吧。这样吧,先是一周时间,让你做虫子的温床试试。要是到时还没有发狂至死的话,我就当你是认真的。”
脏砚拄起拐杖站起来的同时,对雁夜露出了那预示着所有邪恶降临的恶毒微笑:“那就让我们来做准备吧。准备处理本身很快——要改变主意的话可就趁现在。”
雁夜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最后的机会。
一旦在体内植入虫子,他就成了脏砚的傀儡,无法再违背老魔术师的意志。即使如此,如果能得到魔术师的资格,身上流着间桐之血的雁夜将马上得到令咒。
圣杯战争,拯救远坂樱的唯一机会。身为常人的自己绝对无法实现得到这个机会。
作为代价,雁夜要付出性命。就算能从其他er手下逃生,但要在仅仅一年的时间内培育出刻印虫的话,雁夜被虫子刻蚀的**,也不过只剩几年好活。
不过,都没关系。
雁夜的决定来得太晚了。要是他在十年前就下定决心的话,葵的孩子就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在母亲身边。被他拒绝的命运,兜兜转转,却落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
他无法补偿他的过失,如果说还有什么赎罪之术的话,只能是为她夺回未来的人生。
而且,如果说要得到圣杯,必须要把其他六名er悉数杀尽的话……
把樱推向悲剧的当事人中,至少有一人,他要亲手送他去黄泉。
“远坂、时臣……”
身为创始三大家族之一远坂家的家主,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已经得到了令咒。
不同于对葵的负罪感,不同于对脏砚的愤恨,那是目前为止潜意识中堆积的憎恨的总和。
漆黑的复仇之念,在间桐雁夜心底最深处,如星星之火一般开始静静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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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论上来说,间桐雁夜的精神力量终于承受住了苦痛。但是**却已达到了极限。
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瘢痕,其他的地方血色全失,变成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名为魔力的毒素在静脉里循环,从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面可以看到它们在膨胀,全身好像爬满了青黑色的裂缝。
就这样,**的崩溃以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进行着。特别是对左半身的神经的打击比较严重,左腕和左脚甚至一度完全麻痹。通过暂时性的康复运动暂且恢复了功能,可是左手的反应仍然要比右手迟钝,一旦走快了左脚就会拖地。
由于脉搏不规律引起的心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吃东西也不能吃固体物,而替换为葡萄糖输液。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生命体还能发挥作用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可以站立走路,具有讽刺性的是,这全靠他用性命换来的作为魔术师魔力的恩惠。
这一年间一直在侵蚀雁夜**的刻印虫,已经成长到可以作为模拟魔术回路发挥作用的地步了。现在正为了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
如果单从魔术回路的数量来说,现在雁夜已经具备了一个魔术师所必备的魔力了。好像对间桐脏砚来说这个进展也超出了意料之外。
腐臭和水气的臭味弥漫,像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这是耸立在深山小镇山丘上的间桐宅邸隐藏在地下深处的虫库。
“那就好。只是,在这个咒语的中途,再加两段别的咒语吧。”
“什么意思?”,
看着一副疑惑表情发问的雁夜,脏砚阴险地笑了一下。
“这不是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