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温柔的看着跪俯于地的舞姬,制止了前来驱赶她的护卫。
“牙,取钱袋来。”她转头吩咐身后立着的牙。
司空琰绯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他没有出声言制止。
牙取出一只钱袋,递到晗月手上。
晗月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将钱袋递给舞姬。
舞姬一脸不解的瞪着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的钱袋,“夫人,这是……”
晗月笑颜如花,浑身上下尽现超脱与优雅,就好像她真的不知刚才舞姬的那番话是为了陷她于利境地。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带着高贵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舞姬。
“拿了钱,快些走吧。”晗月微笑道。
舞姬不解的眨巴着眼睛,她本已做好准备,迎接这位夫人的恼怒,或是辩白……可是没有,对方竟然没有丝毫不悦,还拿了银钱给她。
“这些钱是……”舞姬大惑不解。
晗月微微俯下身,低声在舞姬耳边低语一阵。
舞姬脸色突然大变,“不……不……”她向后退去。
晗月温柔的笑了笑,“你去吧,且看上苍如何安排了,若是你能不死,便是上苍饶过你了。”
最后这句晗月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不少人都听了个真切。
晗月摆了摆手,“你退吧。”
舞姬呆愣在那,显然不想离开。
护卫上前驱赶。
半拖半拽将舞姬拉出门去。
“月夫人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有人冷笑道。
晗月嘟着诱人的红唇,“怎么会,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要是杀了她妾身岂不是更是说不清楚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句。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道:“丹阳王,你好歹也算是个英雄,此妇如此不堪,你怎还待她如至宝,真是让人失望。”
司空琰绯身后的贤士与下臣脸色全都变了变。
最近洛城里的流言他们也都有耳闻,私下也曾想劝阻大王,但他们知道,这个月夫人并非寻常的妇人,此次大王能旗开得胜,也是因着月夫人所创的宿铁打造的战甲胜于敌方。
当敌人看到眼前出现一支刀枪不入的兵马时,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战,而是想着逃了。
不过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在潜意识里,他们不想记得妇人的“功”,只能记得她们的“过”,在他们看来,妇人居于首功,这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情,就如同在羞辱他们一样。
人群中有数人起身拱手而立,“丹阳王,此妇若是留着恐对你不利。”
“不过是一妇人尔,丹阳王还是早些弃了吧。”
“此妇颜色虽好,但世间绝色也不少,大丈夫怎可如此宠一残花败柳之妇。”
夏姬将身影隐在人群后,目光灼灼盯着晗月。
对,这就是她希望看到的场面。
面对这么多进言,她就不信丹阳王敢无视众人,独宠那个妇人。
“如此不堪,若是换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人群里隐隐夹杂着女人的声音。
这时说话的人太多,所以无人能听清刚才的话都是出自何人之口。
司空琰绯面色冷硬,幽暗的星眸就像无底深渊,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晗月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论,而是静静注视着司空琰绯。
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间,人们言论越是激烈,他的手握的便是越紧,到后来晗月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些疼了。
不得不承认,对于司空琰绯的反应,她有些试探的情绪在里面,她很想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不会真的动摇。
就算他知道她是清白的,可是人言可畏,他真的能为了自己不顾众人之言吗?
“要我们大王弃了月夫人?”司空琰绯身后的席位上突然跳起个小老头,“你们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有人认出那人是铁痴仲然公。
仲然公低头啐了口,“你们这些无知小儿,你们可还记得些杀敌最多的那些铁箭?”
在场不少人都是后来投奔洛城的,并不知道铁箭制造之事。
仲然公怒冲冲,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们知道那铁箭是何人所造吗?”他厉声喝道,同时伸手一指坐在司空琰绯腿上的晗月。
“是这个妇人啊!”
一些知道实情的贤士与下臣这时全都悄然用袖子掩住了脸,悄然坐了下去。
仲然公仍怒气冲天,指着晗月,“你们知道丹阳王所率之军何故刀枪不入吗?他们所穿战甲何故坚硬无敌,令敌人闻风丧胆吗!那是因为月夫人所创的宿铁之术,打造出的战甲坚不可摧!”
“敢问尔等前来投奔诸君,有何德何能,能与我们月夫人比肩!”仲然公扯着嗓子大吼,几案被他拍的啪啪响。
“要丹阳王弃于此妇,你们是想陷我们大王于不仁不义吗!”
那一下一下就好像巴掌打在众人的脸上。
殿内一片死寂。
刚才出言指责司空琰绯的贤士下臣全都呆在那里。
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在众人的目光里,晗月垂下美眸,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因为承担了过多的悲伤而不堪重负。
司空琰绯望着在他怀里抖的像片叶子的妇人,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抽。
除了他外,想必所有人都不会猜到,此时这个妇人其实并没有看上去这般的悲伤。
她垂下的长长睫毛隐住了眼底的得意。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