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低沉,叫人听了,禁不住要沉沦。
这人果然是最心狠的呢!
唐淼不禁感慨。
分明这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坐实了她太子妃的身份,如今又来问她愿意不愿意,当真就只逼她瞧清楚自己的心,然后还是可以纵着她,等着她么?
若她说没有想好,这人是不是还是会退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叫她慢慢的想,直到自己想清了为止?
这个问题,几乎不用问出口,唐淼便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既说的出,便一定做得到,只是这一次,他给她框了一方天地,在他太子妃的头衔下,他默不作声的等着她的答案。
这人到底该说他是狠心呢,还是对自己太过不自信,亦或是对自己太过纵容了一些?
唐淼鼻子犯了酸,她素来不做违心的事儿,好容易做一次,却是叫自己这般难受,她抬了抬头,正好看见姬若离眼眸里的等待,那里头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温和善意,唯一的一点儿伤感和无奈被他掩藏的很好也很淡,但她还是眼尖的瞧见了。
其实,她一次次的推开这个人的时候,真的将人伤的狠了吧。
她低了头,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贴着他的胸口,闷闷道,“阿离,我这个很任性的。”
果然是这样么?
搁在唐淼腰间的手在一瞬间收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在唐淼瞧不见的时候,眼眸里闪过好些无奈和了然。
唐家阿七看起来洒脱的很,可面对感情的时候,永远喜欢躲在后头,能避的远远的,就跑的有多远是多远,这番叫她承认了自己的心,还没有对自己破口大骂,将自己再赶回去,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吧。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张口道,“阿七,我……”
“对不起。”
很轻的声音,却在他的心中砸下了不小的花火,姬若离的眼眸瞬间被前所未有的喜悦所覆盖,他觉得,如今自己的心脏一定跳动的十分的厉害。
为了怕唐淼受寒,门窗早就被他关了个严实,屋内连烛火都不曾晃动分毫,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姬若离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以自己认为最为平稳柔和的语气开口道,“那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嗯,我不折腾你了。”她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抱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识,叫人瞧着,竟有一种十分依赖一个人的错觉,在他的注视下,她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谁叫我舍不得。”
说完这话,唐淼觉得自己烧的更加厉害了,脸颊热烫的她的心里都有一阵麻麻的感觉。
她迅速的低下头,把连埋在姬若离的胸膛里,任凭他如何去说,死也不肯在抬头瞧他一眼。
唐家阿七这是害羞了,姬若离眼眸中的笑意甚至蔓延到了眼角,他也不逗她,只是伸手拥着她,感受着此刻岁月静好的氛围。
在大夏的时候,唐家阿七说喜欢他之后,他们也曾亲密无间,可绝没有见过她如此女儿家的姿态,只当是比一般的好友要更好一些,如今他们这关系俨然是比喜欢要更进一步了,他忽然间庆幸,这一次,他不顾众人的反对来了大夏,否则,按照唐小七那性子,怕不知,他们终究便也是错过了。
“唐家阿七,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哦。”
“嗯。”
他低头瞧她,她已阖上了眼眸,已然一副睡着的模样,他柔和的瞧着她,忽然间感觉,这时候,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他们两个静静的带着,也是叫人十分的满足。
他扯了薄被准备给她盖上,却是不曾预料到,唐淼白皙的小手忽然间覆盖上了他的脸,“不反悔,谁叫我输了呢,谁叫我喜欢你呢,喜欢你个阴谋家,我是个愿赌服输的好……”
究竟唐淼是醒着,还是真的睡得糊涂了,姬若离已经辩不清楚了,只下意识的擒住了她滑落的手,攥在手里紧紧的。
他低头注视着唐淼,她依旧闭着眼睛,被他攥着的手却是握住了他的手,绯红粉嫩的小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蹭的人心里都痒痒的。
“真好,你还在,以后不许离开我。”
她的声音小的跟猫儿的哼唧声一样,言语中却带着十分的满足,姬若离瞧着在自己怀中安然沉睡的唐淼,眼眸中的宠溺似乎要溢出来似得。
“唐家阿七,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是蛮不讲理的厉害。”
他失笑,分明这一次,是她要同他断绝关系,分明是她先开口说那些伤人的话,可她却怪他离开,怪的是这般的理所当然。
他想抽了手,叫唐淼躺好了再睡,可她抓着他的手,竟然比他的还要紧,好似真的害怕她会在离开一样。
其实,唐小七说他狠心,可她何尝不对自己和他同样的狠心,分明她心里忍得难受的狠了了,却还是想着不叫他难做,要顾全大局的叫他离开她的身边,若她对自己真的无意,又如何肯这般的服软,任凭他说狠心的话,将她伤的彻底,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自己。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薄被扯上了唐淼的肩头,堪堪将两人盖住,瞧着唐淼熟睡的模样,暗暗道,“阿七,不管你会不会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他拥着她阖了眼,在时局动荡的时候,竟然出奇安宁的一夜好眠。
翌日,凌菲踏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瞧见薄言背低着主子,手里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