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豆莲收银子也是要看人的,比如大宫女千盈,不需要她张口询问她便已经巴巴的上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沈二锦暗下猜测着,可能正是因着她这样性子,才会在这尚服局一直是个守门宫女,而不得晋升了。
豆莲斜昵了她的一眼,这个动作衬的她的高低眉更加明显了。
“你同乡又如何?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岂是她一介小小奴才肆意喧哗的地方,别以为姑姑宠着你,你便可以毫无顾及的为所欲为,这尚服局历来可是有规矩的。”
沈陌娴向来冷清,突然间冒出的沈二锦不仅得了她的另眼相待,更是处处维护她,这样明显的转变儿是个人都能瞧出来,豆莲早就看她不爽、却又跟她自己没啥直接关联,只得在这时说说嘴,表达表达自身的不满罢了。
瞧着沈二锦面色未改,态度还算良好,即使深受姑姑关照又如何?在自己面前不照样是毕恭毕敬的不敢说什么。只是、心下刚刚泛起的得意之色,还未来的及表现在脸上,便被人给出声堵了回来:
“就你一个守门的还说规矩,还真是狗拿耗子、先将你自己的职责做好,在去管别人的闲事吧!”
童朔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立时将豆莲刚刚消下去的不满又给重新挑了回来,且有越发高涨之势,见此场景沈二锦隐隐的感觉青筋暴动,脑仁也随之泛了疼。
童朔最瞧不起的便是这种给了三分颜、色便当自己是根葱的货色,不过就是个看门的,哪来的那乔不起人的姿态,更何况他与沈二锦将来那可是要一起为六殿下效力的,身为同道中人岂能看着她低声下四、被一个守门的给欺负了去,好歹要有些道友情谊才是。
所以、童朔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对于这样一个狗仗人势的叼奴,就该以牙还牙的骂回去,才痛快。
可是、他痛快了,可沈二锦却遭了殃,日后这可叫她如何在尚服局里混,这仇啊!真是越结越多,越来越拧巴起来。
“豆莲姐姐莫要动怒,他不过昭安门外的一个小奴才,那里懂得咱们这里的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就将他带出去。”
说完也不瞧豆莲的脸色,抓着童朔的袖子便往外带,豆莲只是一时的反应不及,看到她们走后便站在原地数落着、间歇还夹杂着一些难听入耳的脏话,沈二锦只当是又有东西在乱吠,自然没有理会的价值。
待出了尚服局十米的范围后,拐进了通往六道胡同的路,这才松了手里拽着的袖子,瞧向童朔的眼神半眯半笑的像极了不怀好意,如此一顿乱看立时让童朔炸了毛,瞪大了一双眸子便拱起了怒火、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为了你好、你不但不领情竟然还说我没进过昭安门,不知道里这里边儿的规矩,我倒要问问你,我不知道吗?我自小在这宫里走动,我的资历比那小丫头片子不知高了多少,她不认识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倒好,我一心一意的为了你,你却不领我的这份情,当真是好心都喂了、”
童朔这一席先发制人的话说的痛快,说到话尾儿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硬生生的将已经冒出来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得道出一句不大有气势的话来。
“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大好人。”
沈二锦一直安静的听着,时刻注意着旁边儿偶尔蹦出来的一两人,即使投过来的眼神有些许讶异与稀奇,只要不引来大多人的围观就不算事儿了。
“谢谢童公公今日为我出头,我感激不尽,只是、”
话锋一转、稍微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话尾:
“童公公此次前来确定是前来探望,而不是来给我拉仇恨的?不过依着你向来行事严谨的作风来看,今日、你实属不正常啊!”
沈二锦说的淡定,话落便瞧见童朔的表情明显一滞,最后有些不大痛快的道:
“怎么不正常了,我正常着呢!”
好牵强的语气,说完便转开眼、明显在躲避沈二锦犀利到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是来看望我的。”
不管他今日来是什么意思,他不说沈二锦便不想在过问了,只要跟着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也就罢了,由着他去折腾。
“我今日来自然是来看望你的,上次将你送过来的时候、也没瞧见过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丫头啊!怎的这尚服局用人越来越没了规矩。”
沈二锦本想将两人的话题、带离这尚服局宫女规矩的问题上,可没成想兜兜转转了一圈后竟又转了回来,对此沈二锦表示,她很无奈。
“即是来看望我的,我在此先行谢过了,这次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这份恩情只得等在来日在报了。”
沈二锦就在想,对于来日她许下的实在太多,恩情也如起初的一个小雪球越滚越大,只怕将来她依旧没有能力去还,现在不过是空口说白话而已。
童朔哪里知道她的想法,扬着一张脸听着她的话还算顺耳、这才忘了刚刚还咬着不放的小宫女转而继续道:
“我可是等着你将来的报恩呢!前些日子瞧着你那样子蔫蔫的、还有那邋遢样子总觉得是要不好了,我就在想我难得这么关心一个人,这最后还未得到回报呢!这人就先没了,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连,吃了大亏了。”
这是什么理论?
沈二锦觉得要做一个淡定的人,就一定要有涵养,尤其是作为一个游走于后宫的宫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