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楚铭竟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沈二锦这才恍然明白,眼前的六殿下绝没有外间儿传闻的那样糊涂不堪,甚至是精明的很呐!竟然连谁告诉自己的都能算的到,真怀疑他是不是当时就在场一样。
“是她说与我听的,她今日穿了一身内侍服办成了小太监,混在太子身边儿进了宫。”
沈二锦犹豫着要不要隐藏一些事情,转念想到他人虽在迎光殿喝着小酒,却已经算出了是肖曼凝告诉的自己,有这样的心思,与其将来让他自己知道了,倒不如自己先说出来,反正太子身边儿突然多了个样貌白嫩的小太监难免引人注意,只要留心一查便能问出来,沈二锦想着自己才刚刚同六皇子‘结盟’,可不能刚刚牵了个线头,便被一阵微不可查的轻风,吹得乱七八糟的不知东南西北。
“这就有意思了。”
楚铭与太子两人之间不过五岁的差距,那时他还未封为太子,楚铭便时常与他一起玩耍,自然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早前太子可是动过情的,当时楚铭年纪虽小、却也能瞧出太子脸上每日洋溢着的灿烂笑容,见了他们这些庶子庶女的也都笑脸相迎,当时堪称是史上最好、最和蔼的皇长兄了。
可即便是那样,在皇后面前他照样唯诺是从,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力。
但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了,胆敢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宫女来顶撞皇后,看来自打成亲起便没少受骆家的气啊!这骆家的嫡长女、骆春,看来也不如坊间传得那样温柔贤惠了。
忽闻他说了有意思,沈二锦暗自猜测着是不是即将要发生点什么?好奇之心虽有却没胆子去问,只得憋在心底规矩的跟在身后。
“这几日多注意毓秀宫的动静,发现什么不对劲了、也不用立刻来告诉我,只肖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就好。”
这是在吩咐她做事儿了?看来事情的开端很好,这些事情不需要他的吩咐、沈二锦自然会去用心留意,只是黄莺儿现下如何她实在不关心,她所关心的是东宫里的那封信,到底是谁送去的,在这宫里想要拉下太子之位的人不少,怎么能在这些人中精确的把那人找出来,当真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那封信还要不要查?能送信去东宫、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肖曼凝的手上,定是一位不简单的,更何况就连肖曼凝本人都纳闷呢!”
既然自己没能力去查,索性就说的痛快点,楚铭知道的不少、实力不容小觑,倒不如让他去查,迟早能找出个端倪来,也省了自己在这干着急。
“宫里的人惯会做些这偷偷摸摸的事儿,既然他们不想让人知道,那咱们就悄悄的去打听打听,只要他做过了迟早会找出破绽。”
楚铭这话说的好、沈二锦很满意,当下跟在身后的脚步都轻快了些,忽而觉得跟着六皇子身后走,比跟在黄莺儿身边儿痛快多了。
“行了,送到这吧!”
楚铭及时出声道了一句,沈二锦抬眼这才瞧清楚,不知不觉原是已经到了昭安门,在这愣神的功夫便瞧六皇子已然出了昭安门渐行渐远、沈二锦有些后知后觉的揣测着、
原是六皇子顺带着让她来送他出宫来了。
到了第二日毓秀宫的黄莺儿果然憋不住了,用完早膳便想着去一趟兴德宫,经过昨日一闹她总觉的、皇帝现下似乎更宠刘美人一些,想她都已近三个月的身孕了,虽还不大明显可好歹也比刘美人更应该受到皇上的关爱才是,可皇上最近的动向明显更偏向于月茗廷一些,所以黄莺儿很担忧,却也不敢在毓秀宫多说一句了。
在冬青的伺候下、黄莺儿穿了一件颜色亮丽的鹅黄色小袄,外套青色小坎肩,下着一条同色撒花裙,待穿好坐在铜镜前、含瑶便凑上来亲手给她梳了一个蝴蝶鬓、梳好后插了几朵玉质小桃花,跟着那俏丽的桃花鬓倒也相得益彰,可她犹觉不满意,兀自又在镜前的妆盒里,挑挑拣拣的似乎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小头钗。
黄莺儿在铜镜里瞧着她挑拣的动作,有些微微出神。
现下她这个处境跟谁也说不着,父亲、母亲虽然就在京城,可也摸不清楚后宫里的这些弯弯道道,有些事情跟他们说了没得让他们着急。
之前好歹有个沈锦还能说一说帮着出个主意,现下倒好、好端端的非要打碎那个琉璃瓶,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想到此不禁抬眼瞧瞧铜镜里、依旧在妆盒里挑挑拣拣的含瑶,她原本是打算信赖一回她的,只是没想到、到了现下才清楚她的志向,绝非在一个大宫女的位份这么简单,原本还想着好歹是自己的亲戚、这么多年来又没少帮衬着家里,如今自己进宫了自然是要顺带着帮衬帮衬他们,只是、现下看来终究是自己想错了,含瑶这个人别看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好不乖顺、可私底下在想什么谁能琢磨的清,更别说那一肚子的小算盘、成天悄没声息的拨拉着,谁知道她又生了什么幺蛾子。
想到此难免会联想到黄家、她就不明白了,她们黄家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这辈子难道就真的跟他们沈家断不了关系了?
“娘娘,皇上朝这边儿来了。”
黄莺儿怔愣之际、听到冬青进来报信儿这才回了神儿,便瞧含瑶赶紧从妆盒里拿出了两支金步摇,有些急色的插在了头上,虽是着急好在下手算稳,插在头上还算是雍容大方,黄莺儿左右瞧瞧觉得中间缺了点什么、又亲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