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拉到这儿,李得一忍不住笑道:“师父你们胆儿可真大,撤走前居然敢在突辽大营附近大声吆喝,也不怕突辽人听着了,派骑兵再来截你们。”孙老医官叹了口气说道:“么办法,不能眼瞅着弟兄们陷在突辽人营中不管,即使冒险,也总得帮上一把。况且为师也不是全无把握,当时整个突辽大营因为忙着救火,已经乱作一团,未必就能调集人手出来拦截我们。好好记着,咱们带兵的,只有不轻舍身边的兵士,到了关键时刻,兵士才会不轻舍你。往回返的路上,先前有部分受伤的弟兄被咱们落在草原上头,这工夫居然又找到了我们。我们合兵一处,就开始往北门关的大战场赶。”
“当时为师与李有水两人带着剩下的兵士,避开沿途突辽人的乱兵,一路南下,向着北门关方向行进着。因着人人带上,所以走的并不快,原本一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两天才赶到。”孙老医官继续说道。
李得一瞪着眼睛瞅着师父,高声道:“什么?两天,两天工夫,狄大帅那边仗都打完了吧?突辽人是不是早跑没影了?也好,这样师父你和俺撒爷爷就能安全的返回北门关内。”孙老医官回瞪了小徒弟一眼,跟着提高了声音斥责道:“你知道突辽人这仗有多少人么?光精锐骑兵就有三万之数。这一仗他们更是举族前来,能战的男丁全部算上,足足有十五万之数,这两天一路走来,光看着突辽人那些帐篷就绵延二十多里地。即使此刻前线骑兵溃败,也不是两天就能跑光的。你也常去逮兔子逮山鸡,弄十万只兔子,即便后面有狼撵着,让他们两天就跑光也是难办,更别说人了。这次突辽人举族来犯,拖家带口的,牛羊等大群的牲口都带着呢,哪能两天工夫就跑没影。何况当时只是烧了突辽人后营的马料,顶多让突辽人整个军心变得不稳,硬拖个十来天的马料他们还是拿得出来,若是全部拿来供应精锐骑兵,与咱威北营再打上个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俺怎么听着,师父你跟俺爷爷死了一千多弟兄,其实并没给突辽人造成多大麻烦?”李得一小声嘀咕道。这话当然让孙老医官听了个清清亮亮,把眼一瞪,抬手就狠狠给了小徒弟脑门一下。“哎,疼啊,师父,你使这么大劲儿干啥?”孙老医官气呼呼道:“疼?!打得你还轻了!你刚才这话要是让你三爷爷听见了,他能气得从地里爬出来揍你,你信么?要是让你师哥听了,怕是会先笑掉大牙,然后再把你的牙也给打掉咯。”让师父这一顿呲,李得一这下再也不敢多说话了,老老实实拿眼瞅着师父,等着师父给自己细说。
孙老医官看着小徒弟,心说:“哎,一时没寻思,把这徒弟教的有点傻了。这也得怪我,这些年净忙着为威北营的弟兄们挣个活路出来,从没与他细说过这些内里的门道。”可不是咋地,您老到现在才想明白啊,前些年事情忙,随手弄个扯蛋就把你这小徒弟打发了,这工夫真好意思训他。你这小徒弟现在这么不开窍,有您老一半的功劳。寻思了一阵,孙老医官又开口接着说道:“为师先头曾与你说过,大军交战,这兵心士气乃是头一等大事,万万不可疏忽。你还记得不?”李得一赶紧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孙老医官继续说道:“此刻为师与你三爷爷合伙烧了突辽人的马料,即便他们眼下仍能喂饱战马,可难免担心日后。突辽人心中有了顾虑,打起仗来,就会畏首畏尾,与咱们威北营的兵士拼杀之时,就会受到极大影响。”简单来说,就是突辽人因为后营起火,前方正拿刀子与人互砍的全体精锐骑兵人都变得心惶惶,这一把火给突辽人上了一个全体命中下降30的debuff。李得一听了师父的话,略一寻思,点头道:“师父,是不是担心后营烧了,自己日后要挨饿。所以那些突辽精锐骑兵现在就提不起劲儿与咱拼命了?”孙老医官点点头,鼓励小徒弟道:“有点意思,你接着说说看,说错了也不碍事。”
李得一接着说道:“俺这工夫响起了年前那场大战,当时上万突辽人就在你四周驰骋,他们可不是来陪你玩的。他们手里都拿着真家伙,随时都想给你一下子,砍了你的脑袋。那种情形,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人夺去性命,俺那时候若是敢分心想别的事儿,简直就是在玩儿自己的小命。师父你刚才说,那突辽精锐骑兵因为后方烧起了大火,心中有了心事,肯定是再不能专心与咱狄大帅的骑兵拼杀。这么打下去,突辽人非败不可!”孙老医官点点头,对小徒弟的话表示认可,接着道:“说的没错,那时狄大帅带着威北营的骑兵与突辽人厮杀正酣,本来算是旗鼓相当,虽说咱威北营人马略少了一些,可短时间内还看不出差距。毕竟狄大帅的火眼狻猊实在是威猛异常,一骑当先,突辽人拿他老人家根本毫无办法。这时候咱们威北营和突辽人两边原本都是绷紧了一根弦,然而突辽精锐在这么紧要的时刻分心他顾,率先松懈了下来,那么他们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被杀的溃败。待两天之后,为师与你三爷爷感到北门关附近时,突辽人的三万精锐骑兵和数万次等骑兵已经大败溃散了,正在四处奔逃。”
李得一说道:“果然是师父先前说的那样,这么多数量的大军鏖战,突辽人即便要败,也不会立时溃散,还是与狄大帅拼杀了两。当时漫山遍野肯定到处都是溃败的突辽人。”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