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那时候你先冲进去有什么用啊,可别忘了,你们这队人当时身上又没带着引火之物。”李得一忍不住插嘴道。“你这叫什么屁话?为师如果率队冲进了突辽人后营,就可以帅兵士在前头为李有水开路,方便他在后面安全引燃火种。傻小子,你得学会随机应变,打仗得多动脑子,不能光一根筋猛冲。”孙老医官提高了嗓门训斥道。孙老医官现在训徒训的是过瘾咯,等以后天下人都破口大骂他这宝贝徒弟诡计多端的时候,孙老医官也不知是该红脸,还是该高兴。
“李有水当时正在阵中奋战,听见为师喊的这话,也知道这是到了最后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李有水当即下令兵士们放弃守备阵势,配合为师外面的攻势,全员拼死往突辽人大营里突进。你师父我当时手持一杆铁枪,挺身拼杀在了队伍最前列。为师仗着有原气修为在身,宰杀那些突辽跪奴和杂兵就如屠猪狗一般,这些杂碎洒出的狗血都浸透了为师身上的甲衣。为师冲在队伍最前面,那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后来嫌这么刺杀太慢,干脆把铁枪当了棍使,凭着俱五通境的修为,一棍打出去,就能扫倒一大片杂碎。很快便杀的他们心胆俱裂,再也不敢来上前围攻。一时间为师所到之处,突辽人的跪奴和杂兵尽皆抱头狼狈逃窜。有为师打头,带着兵士们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接应上了被重重包围的李有水他们那些人,然后护着兵士们一起,往突辽人的后营猛冲。为师在最前面开路,后面你三爷爷带着兵士们紧紧跟着,趟着突辽杂兵的血水,终于赶在前面那队骑兵赶来增援之前,摸到了突辽人大营的边。当时为师见时间急迫,来不及找到营门进去了,只能强行破开眼前的营栏,便手持那根铁枪,运起浑身的原气,对着那木栅栏猛劈了下去,只一下就砸了个粉碎,强行破了个口子,带着身后的人就冲了进去。”孙老医官说到这儿,站起身来,挥手做了个下劈的姿势,老人家此刻回想起自己当年的英勇,显然是有些兴奋,谁还没有个当年勇的时候。
“没想到师父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凶悍,哈哈。”李得一忍不住笑道。孙老医官也笑道:“哈,为师年轻的时候,那真不是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句话拿来比为师我真是再合适不过。”孙老医官别看一把年纪了,可回忆起年轻时候英勇奋战的场面,仍然忍不住聊发少年狂,都开始自吹自擂上了。正美着呢,扭头一看小刘医官已经进来了,对着李得一说道:“师父年轻时确实英雄了得,可惜不知爱惜身体,一味的虚耗精气神,再加上后来跟你三爷爷李有水学会了,每战必然敢死当先。结果现在落下了一身的伤病,到如今老了,就只能每天靠药物养着。咱俩可不能学师父这样损耗身体,不然到老了难受的可是自己。”
孙老医官被大徒弟顶了几句,兀自强辩道:“为师年轻时若不奋勇拼杀,你们这些小崽子早不知被突辽人杀多少次了,还能活到今天?!”小刘医官连连点头道:“是,是,多亏师父您老人家保住了我们的性命,可能不能上阵之时穿点好甲。您老人家年轻时好歹也是俱五通境,穿两层甲不妨碍吧,您非只穿一层,白受那么多伤。”孙老医官知道自己这大徒弟平时看着话不多,其实嘴巴厉害着呢,便直接绕开徒弟的话头,径直说道:“还敢说为师,去年,年前与蒙兀人那场大仗,你又穿了几层甲?不也是一层么?”小刘医官边往里间走,边说道:“我倒是想批两层甲,可当时哪怕咱们还多剩半套,我一定都批身上。实际当时咱们连一套破烂皮甲都没剩下,全都给兵士们穿上了。”李得一瞅着不对劲,赶紧插嘴道:“俺以后一定注意,披甲上阵。俺一定认真学打铁,争取早日学会造甲,也好帮着咱威北营多制几套钢甲。师父师哥,你俩就别斗嘴了,咱威北营日子过得穷,俺也知道。当初刚来威北营那工夫,俺还弄过木头盖子当盾牌使那,那时候好些个刀盾兵连个木头盖子都没有,光拿把锈铁刀。”
让师弟这么一打岔,小刘医官也反应过来了,师父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还跟师父争辩啥,让老爷子痛快痛快也就算了。想到这儿,小刘医官随即改口说道:“你们爷俩接着拉,我取些东西就走。”说完,也不管这一老一小,进里间拿了东西,径自又出去忙活去了。李得一看师哥走了,对着师父说道:“俺现在还顶不上大用,师父您如今一身的伤病又只能在家休养,三位把总又是粗汉,弄不来那些精细费脑的活儿。如今咱们威北营的大事小情基本都得师哥参一手,这阵子师哥也是忙坏了。”孙老医官点点头:“为师也知道他忙,与他斗嘴不过是解闷罢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把突辽人的大营砸开了个口子,您已经带着人冲进去啦。”李得一答道。“唔,冲进去之后,为师便独自一人去寻找突辽人的草料所在,李有水则带着其他兵士分头乱窜,四下挨个营帐放火,挨个点突辽人的帐篷。虽说那时天寒地冻,可突辽人的帐篷都是皮毛制成,泼上火油,遇火即燃,很快便烧起了熊熊大火。那天正好还刮着西北风,火借风势,烧的极快,眨眼间火势就成了熊熊烈火,借着风力,从后营奔着前方突辽大汗的帐子就烧去了。这火一烧起来,突辽人的后营顿时就炸了窝,到处都响起了哀嚎呼喝声,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