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们跟着别的包工头,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也只能算小工。一天十块钱都不到。还常年不着家,跑得有些累了。三哥说,村子里都还没有人挖沙卖,那我们就八个就凑钱,一人一万新的沙船买不了,就买个二手的。”
“那二手的多少钱?”路清河听着路四才说着,来了兴趣。确实,沙如他说的那般,建房子是必不可少的原料。林古村的河床,后来还是被别人村用超低的价格买去了,把村边上的几个大的河床挖了不说,还把河边的香树给砍了。
每年一下大雨,发洪水,下古村这片低洼地带的房子,不是进水,就是倒塌。特别是九八年那场大洪灾,更是把下古村的房子,全都冲倒了。河边的大香树,防洪还是很有作用的。
“七万三,我们打听过了,就清河村就有出售的。他们才用了半年,挖出来的沙泥巴多,石头多,主要还是那沙没地方销。我们就不一样了,这么些年,我们帮人建房子,还是集了一少人脉的。我们有沙就不愁卖不出去,我们现在还没买船,就已经接到县里三家的订单了。”
路四才洋洋得意,对路清河的问题一点也不介意,更是像对大人一般继续说:“反正每人也就先出一万元,剩下的七千找村长买了河床,等挖出沙赚钱了,再继续买。我们自己村里人挖总比别人村来挖的好。我们早就听说了,清河村那些挖沙的人,把河边的防洪树砍了不说,挖的地方也离河边特别的近。那样,早晚要出大事。”
“小强,你要不要,一起加入?”路三民等弟弟演讲完,才缓缓开口。
挖沙,路三民保证是能赚钱的。他知道路强买了集市上的房子花了不少钱,且已经欠了村长一万元。但是,路强他要是愿意的话,他可以再借些钱让他加入,他们这个计划。
“这个.....”路强手上除去买破房的钱外,还有大概三万元多。其中有两万他是打算带着清河出省会的大医院看病的,另外的就给来建铁皮房子,进货,买做包子的蒸笼用。
“三叔,我们家加入,投两万元。刚好十万,我们家出万元,你们每家出一万元。但是呢我们家出不了劳动力,你们出劳动力的,我们就按市场上的人工价算。卖沙后的利润,再按每家出钱的比例来分红如何?”路清河前前后后算了算,现在河床应该超级便宜吧。
前世,路清河可是记得河床最高卖到3000元一平方,那时的出沙机率已经很少了。一卡车的沙已经上万元。且河床上的东西全都是宝,先是河床上野生的香树,当柴烧可以出木炭不说,拿来薰河鱼薰腊肉会特别的香。
香树,每个类似小岛的河床上,都是满满的,又高又大,那大树杆拿来做房梁也很好,用这种树杆做的房子,会一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还有那挖沙时过滤出来的石头,卖给城市里当按模石,普路也能相当吃香。
路清河有条有理的话,把桌子上所有的男人都惊住了。就连路强也是,知道女儿一向有主意,但是这次他是真的不准备参加的。钱,他是留给她的。
路三民直接就笑着夸了起来:“小强呀,清河,好聪明呀。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将来,了不得呀。”可惜,是个女儿身呀。路三民确实多少为路强有些遗憾。
直接股份分红制,每个人出劳动力都算工钱,这个想法与路三民的不谋而合。路三民最初把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其他七个伙伴也都是惊喜的。一直帮别人打工,确实难受。
建筑里的小工,是干活最苦最累最脏,拿钱最少的。跑到外到,说话,吃饭不习惯不说,还经常被人欺负,还不能还手,不能还口。
这才是他们八个大男人难以忍受的。
“清河,你同意了,你爸爸,需要考虑。没事不急,想好再回。”路三民对着路清河笑了笑,还给她夹了个鸭大腿。
“谢谢三叔,我会跟爸爸再说说。晚上给你们回复,最好大家签个合作合同,亲兄弟明算账。将来,大家也方面。”多少人为了财翻脸,路清河不希望以后老实的爸爸吃亏。
更不希望,爸爸与他的这些好朋友翻脸。
但这样的事,不得不妨。挖沙赚钱后,人心就会变了。
“清河这个孩子还真是聪明,跟你三叔想一块了。清河,晚上到四叔家来玩,我送你些好玩的东西,好不好?”路四才也是被路清河这成熟的小大人样惊住了,果然是有知识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想这到多了。
真是羡慕呀!
下午三点多才散场,路强就背着路清河往河边去散步,消食。
“清河,你看这河真的行吗?”路强慢慢的走着,眼睛更是看向远处的那些小岛河床。
这条河是他经常来电鱼的地方,也是他烦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
“爸,行的,一定行的。就算不行,单凭三叔他们对我们家的帮助,也该轮到我们向他们伸出缓手的时候了。再说了,有了我们家的支持,他们买河床就可以多买,如果以后河床卖给别人,就像四叔说的那样,被挖了河边,砍了防洪的香树。吃亏的还是我们下古村。”
路清河两世的经验,当然知道爸爸怕什么。
她知道,爸爸也许是想把钱留下来给自己看病,她知道,爸爸担心自己真的像算命说的那样活不过五岁。更是知道,这样的投资不一定会成功。他害怕失败,害怕去尝试一切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