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眼角无意的一瞥,就注定了寂寞。
玉红檀暗暗地笑自己是不是被一时的悸动蒙住了心智,她不是真的玉家二小姐呀!
怎么能天真地以为,能够得到那个宴会上自己无意伸出援手帮助过的呆子倾心,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地脱离千机楼。脱离那个给她生机,送她富贵荣华十七年的归属。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我那妹妹实在倔强,若是寻她的人多了,怕是更找不回来了。”
梅君羡的话犹在耳边,她原以为梅君羡不会拒绝她的好意。那样一来,她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口中所谓的“妹妹”,到底是谁的妹妹?
收回了顺理成章的思绪,玉红檀的心中溢满的不单单是些许的失望,还有对梅君羡真人不露相的暗惊。
想来,这一次也真是她眼拙,能待在神医传人身边的,哪里能是心思单纯的晚辈后生呢?
“方才看见什么?为何那般惊讶?”就在丽日映丽人的客盈门临街当下,痴怔的美人旁边出现墨色衣袍的男子身影。
侧目之际,玉红檀不禁一愣。
她没想到自己竟是耽搁了这么久,楼主着墨色,意味着什么她自是知晓。她恭谨地欠身,闪身来至自家马车背后避开街上行人的目光。
双手抱拳,垂首之姿不似方才酒楼之上的放肆、无所忌惮,海棠红的衣裙在微风中阵阵轻拂,“回楼主,属下看见一个形貌与玉家yòu_nǚ极为相似的女子。”
“那个不为人知的下放之女,瑶林玉家四小姐?”乾墨淡然地借一步走进马车挡下的阴影中,与玉红檀相对而立。微怒因她所述而渐弱。
玉红檀轻轻颔首,继而直起身子,瞧见她忽然地动作,乾墨也改变了立身的位置。
果然,就在他调整了所站位置的片刻,一直跟随玉红檀的下人自马车那头轻唤她。
“不论如何,你该回去。至于这死而复生的人。我自有安排。”乾墨谦谦之姿仿佛就只是在与玉红檀问路颔首。从他身后走过来的瑶林下人半分没看出不妥来。
“公子问的路小女子也不熟识,不过方才有位毗峙的梅公子,也在找自家小妹。”
临上马车之时。玉红檀还是狠下心对乾墨交代了所知,毕竟这事从自己口中报上和经过他人之口让楼主得知是全然不同的两个利害关系。
乾墨本是淡漠的神情忽然一变,此刻玉红檀已经进了马车。
马车窗帘轻启,她垂眸向车下的乾墨看。直待他看向车窗,玉红檀才敛下眸子微微颔首。确定了她此言非虚。
车前马夫甩鞭的清凉响声响于耳畔,乾墨直视着玉红檀马车离开的方向。
见到瞬时之后,侧街上奔出一匹白色的骏马一路追车,那人似乎是玉红檀此次外出对瑶林的“借口”。
他淡然地一笑:有女初长成。果然不计较长成的年纪。玉四小姐?毗峙梅家?好个深藏不露的梅公子,好个死不了的桐琴玉小姐,好个雁荡谷。怨不得我们的倾城美人也失了分寸。难怪……
……
桐琴玉家正门一侧的巷子外。一辆富丽的马车停在巷口,巷口站着几个衣着不寻常的随从护卫。
玉花湮原是没打算求助桐琴玉家。因梅儿的银钱全在她的手里。可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那么沉甸甸的银钱揣在身上,那么轻易地在片刻之间被人偷了她却没有发觉。
她心中本就记挂父亲安危,关键的当口竟是出了这意外,她能如何?
若她折回去求梅君羡,依着梅君羡敬重师兄们的性情,定会死守命令,非但不出手相助,反会阻拦她瑶林之行。不是这样,她哪里要闹得昨日晨时与其吵嘴一出。
没了办法的人只能厚着颜面去找玉沐蕊,她自然不指望玉沐蕊能帮她备出一辆马车。她多少感觉到一些,现下桐琴玉家与三年前的不同。更肯定只要她愿意与之携手,玉桉木一定十分乐意她的帮助。
人算不如天算,谁能告诉她,这会儿应该守在瑶林的人为何把她堵在桐琴的巷子里?
“我去问过,他们说你和师门离开了。”一别几日,龙麟看玉花湮的目光更甚于几日前,这话说得不似发问,玉花湮眨巴了两下眼睛,愣是没接触下文来。
玉花湮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脑海里还不停地晃过重生前父亲垂危的脸色。索性一个是前世的宿敌、一个是三年前险些要了她性命的仇人,假手龙麟和去见玉桉木都是一样的。
“龙公子…我师兄走得急…没将药留给我。我的身子…怕是熬不住几天,万一…万一他耽搁下来,我就见不到…我师父最后一面了……”
玉花湮垂着手臂在身侧,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腰际一把。
腰上骤然疼痛,虽有心理准备,但忽然难看下来的脸色总是骗得了人的。再加上她为了躲避后脚追上来的梅君羡,说不定藏身于龙麟的身边才是最好的地方。
龙麟看见她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头上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反教人恼了这不识时务的景致。
“我带你去寻人。”龙麟在毗峙因为那相爷亲戚的跋扈一役,本就见过谷吟风,这次赶去瑶林匆匆一面,更是在玉银筝的房间外面见过传闻中的“小神医”。
眼见着能带她畅游瑶林的“大鱼”已然上钩,玉花湮的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不过,要她抵达瑶林之前一直呆在龙麟的身边,她的心中还是丝丝缕缕的难受。
只是,眼下这难受倒是有些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