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说:“你误会了,他们都是哈尔帕的居民,是因为有亲人被丢进死亡谷,才渐渐聚集到荒原上来的。”
“你是说,住在帐篷里的人都是这些病人的亲属?”
阿尔点点头:“都是买不起草药的穷人,他们除了在这里守望,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来,我都会为他们传递一些生活物品,带出一些山谷里的消息,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
他低头看见凯伊手臂上的伤口,笑道:“别担心,明日我给你拿一些治伤的草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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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并没能幸运的等到第二天!或许正因为受伤的缘故,当天夜里她便感觉到身体不适,天亮时就开始发起高烧,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快离开我,趁着你还没事,赶快想办法离开山谷!”
迦罗早就慌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不行啊!要是你也染上了,殿下……还有大姐……不行,绝对不行。”
凯伊一张脸烧得通红,拼命将迦罗向外推,她的力气很快用完。
中午时阿尔来了,迦罗就像看到了救星。
“快,帮我去找一个人,他就住在靠近北门第三条街口的旅店里,我在那里存有银钱,还有好几块黄金,务必全部买成芨芨草,越多越好!”
阿尔再回来时天已快黑了,他将怀中的小药罐交给迦罗:“我们能找到的只有这些,已经熬成药汁,快拿给你的朋友喝吧!”
“凯伊,醒醒。”
窝棚里,凯伊疲惫的睁开眼睛:“这是什么?”
“快喝下去,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说话时迦罗小心压低声音,然而打开药罐的那一刻,浓烈的药味还是让山谷炸开了锅。
“药味!是芨芨草的味道!”
原本奄奄一息的病人们,突然间就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下子全都发疯似的扑上来。窝棚很快被挤烂。
“不可以!住手!”
“啪”的一声,药罐摔碎了!
眼看救命药汁就这样渗入泥土,迦罗瞬间涌上一股杀人的冲动。
“滚出去!”
“呼”的一声,一股旋风平地起,争抢的人群立刻被摔出几十米开外!
迦罗胸膛起伏,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阿尔过来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的朋友夏尔穆,就是担心发生哄抢才特意熬成药汁让我带过来,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迦罗失声痛哭:“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来哈尔帕,也不会惹出这一切事端!我不在乎自己遭什么报应,可是如果害得凯伊……我……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大姐啊!”
一只手抚上面颊,凯伊微笑着抹去她的眼泪:“别说傻话了,哈娣族人,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她说:“就像狄克!”
迦罗心头猛然一震,狄克?!三姐妹唯一的弟弟!那为了她被剥皮弃尸亡的男孩,死时还不到十二岁啊!
“不!我不会让你重演狄克的悲剧!绝不会!”忽然间,迦罗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尔,去找我的朋友,务必要为我再弄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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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迦罗再度攀上石崖,呼啸的山风自耳边吹过,这里是她向往的风之城啊,掩藏着卡比拉不为人知的过往岁月,还有他曾经历过的悲欢离合。
“你……是否也曾站在这里,看过同样的风景。”
迦罗在风中伸出双手,似在祷告,又似在冥冥中回忆囚徒怀中温暖的热度。
“帮助我吧,我必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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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帐篷的粗麻布,割羊皮的剃刀,还有缝衣服的骨针,大捆的粗麻绳和长竹竿,阿尔按照迦罗所列的清单准备齐全,却完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
岩石做画布,炭条当画笔,阿尔回到山谷时,迦罗正在专心画画,可是她画的东西阿尔一点都看不懂:“这是什么?”
迦罗不吭声,她画得很慢,经常要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毕竟啊,滑翔伞这种玩意,她只在高中毕业旅行时玩过一次,对能否准确画出结构,一点把握都没有。
画稿几经修改,终于在日落前宣告完成。迦罗拜托阿尔把所有东西搬上石崖,然后便在山顶彻夜忙碌起来。
次日清晨,阿尔早早来到山谷,登上山顶,他立刻对眼前所见惊呆了。
“这……是什么?!”
山顶平滑的空地上,一架翼展足有十几米的‘滑翔伞’已初具雏形,迦罗正一针一线在框架上固定帆布。
“飞出去?!”
听了迦罗的解释,阿尔更诧异,他忍不住向山崖下张望。
“好高啊,从这里摔下去,你会粉身碎骨的。”
迦罗在为滑翔伞做最后的加固,喃喃道:“也许吧,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阿尔立刻激动起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还有一些钱,可以再买些草药……”
“你还不明白吗?除非所有人都分得草药,在这里,只救一人是不可能的。”
迦罗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她准备起飞了。
“等等!”
呼啸山风中,阿尔胸膛起伏,然而看到那双绿眼中坚定的决心,他终于还是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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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深吸一口气,害怕吗?是的,仅凭那点有限的知识和粗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