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二层天台,达鲁·赛恩斯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冷笑。他看着广场前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女子,喃喃道:“真的是她……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真的居然在服侍假的!”
耳边传来蚊子般的声音:“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种事可不能由我动手。”
主谋者眯着眼,喃喃道:“对了,她不是接触过‘七日热’的病人吗?那就扔进死亡谷吧,若日后追究起来,她是被瘟疫杀死的,与我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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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进死亡谷?!”
二十多天来,这还是奥蕾拉第一次在接到命令时感到发自内心的战栗。
蚊子般的声音在耳边催促:“你在犹豫什么?”
奥蕾拉胸膛起伏,颤声道:“可是……进去的人,没有谁能活着出来!”
蚊子在冷笑:“哦?你何时变善良了?”
“我……”
“或者,你是希望自己的母亲被扔进去?”
“不!”
奥蕾拉立刻激动起来,她看着广场上的二人,终于颤抖着启动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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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行过街市,引得人山人海前来围观。
“听说她们杀了三姐妹!”
“真的?那三个恶煞被杀死了?”
“哎,可惜了这两个姑娘,还这么年轻。”
人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那得救的妇人一路随行,满眼哀伤。店老板看见她们了,惊讶道:“是那两姐妹?真看不出她们竟有这般胆量!”
迦罗看到夏尔穆了,他的怀中分明裹挟着凯伊的铁剑,她立刻摇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意气用事。没错,这是个意外,所以不能乱上加乱。
囚车驶出哈尔帕城,在荒原上行走半日,一大片帐篷群落出现眼前,但见远方炊烟袅袅,出入起居的人竟达上千之众。
凯伊皱眉道:“真奇怪,前面就是哈尔帕城,怎会有这么多人住在荒原上?”
死亡谷到了,山谷入口处矗立着一座用巨石垒成的堤坝,堤坝上两个岗哨有士兵巡逻!囚车来到堤坝跟前,二人被驱赶着钻进一个木笼,随着一阵绞盘转动的巨响,木笼被缓缓提升上去,从另一侧落地时,四周传来凶猛的狗吠,原来堤坝下竟有十几头硕大狼犬负责看守!如此严密的防卫,这里的人要想逃出去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死亡谷两侧石崖耸立,只有一条狭窄小路延伸向山谷深处,在山崖下胡乱搭建的窝棚内外,躺满了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路前行,二人闻到一股焦灼发臭的味道。
“好像在烧什么东西?”
迦罗喃喃自语,忽听一个声音说:“在这里,除了死人还能烧什么?”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拖着一沿草席自身边走过,翻过一道土坡,硕大的焚尸坑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坑里横七竖八的草席卷也不知有多少个,五六个人站在坑边,用手臂粗的木棍拨弄翻搅着,死人缝隙间冒出股股黑臭的浓烟,迦罗快吐了,凯伊也转过脸去不敢再看。中年男子将裹着死人的草席卷扔进尸坑,随即发出一阵嘿嘿冷笑:“一看就是新来的,别清高啦,不出十天,你我都得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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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发誓要活着离开。第一天,茜茜来了,夏尔穆放它寻找主人。迦罗第一个想到王子,当即撕扯衣片,书写字条:“茜茜,按照我们来时的道路飞回去,但愿你们能够相遇。”
茜茜转动圆溜溜的眼睛,似乎体会到主人焦灼的心情,立刻振翅高飞,全然不顾猫头鹰的视力在白天有多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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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二人开始寻找一切可能的出路,至太阳落山却一无所获。入夜,迦罗凭借夜能视物的眼睛,再度攀上石崖,山顶上,她能清晰看见远方荒原上那片帐篷聚居地火光,还有脚下堤坝上巡防的卫兵,一种困兽般的无奈在心底滋生。
她的王子……真的会来吗?何时才能到来?无助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想起他,迦罗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然成了自己的心灵支柱。离家出走,她为这份任性遭了报应,而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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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个英俊少年出现在死亡谷,他衣衫整洁,气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生病的人。少年主动过来和她们说话:“我听说有两个姑娘杀了三姐妹。”
凯伊狠狠瞪他一样:“那种长着人脸的母牛,也敢叫‘三姐妹’?”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
迦罗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也被关进来?”
少年摇头说:“我不是被关进来,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照顾病人。我叫阿尔,是哈尔帕市长奥利斯的儿子,因为曾得过‘七日热’,痊愈后就不再害怕传染。”
迦罗心念一动:“奥利斯?我听‘三姐妹’提起过这个名字。”
少年哀叹一声:“是啊,现在我的父亲声明远播,可惜全是恶名,因为他是跟在阿丽娜身后,最殷勤的马屁精!”
凯伊‘嗤’的笑出来:“你怎能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
阿尔说:“我当然不希望这样,可是看看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官家手里明明有草药却不肯拿出来,父亲身为市长也毫无作为,还有我身边的朋友,很多人也和我一样是得过‘七日热’的,最适合照顾病人,可惜无论我怎样劝说,就是没人愿意和我一起来。”
迦罗歪头看着少年:“只能说你很特别。”
凯伊问道:“我们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