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王鼻子一哼:“公事公办?你说得轻巧,别以为元老院里人人都是看你顺眼的,一道七年免税令,早不知惹翻了多少红眼病,真让你来个公开问罪质询,你知道届时等着你的会是什么局面?你就敢说真有本事扛得住?到时候你只要说错一句话,被人揪住了不放,就足够给你坐实了罪名。哼,领主逾制,藐视君王,作为惩戒责罚,最轻的,一个投票表决就收回免税令,你能怎样?”
雅莱满是不以为然,撇撇嘴说:“是,这个我知道。一群老油条要合起伙来对付一个少年领主有什么难的,只要吃准了年轻气盛这一条,要故意引着我自己说出一些特别犯忌不该说的话来,那都实在太容易,毕竟打嘴仗又不是我的专长。群起围攻当面交锋的来一场,怕是吃亏没跑,万一真弄成那样,来个借题发挥收回免税令,那……我也只能认了。”
凯瑟王继续质问:“是么,既然都想清楚了,你还敢来?”
雅莱仰天翻白眼,一万个受不了的叫唤:“陛下,别再明知故问了好不?我能不来吗?闹出那种恶心事,下刀子也必须来呀,那是我媳妇,受了委屈当然是我负责了。至于其他那些我管它,爱问什么问什么,我统统照单全收都接着还不行吗?看看,马队没收,摘刀卸甲,就差直接把我扒光了,我抗议了吗?连个‘不’字也没说吧,这还不够诚意?要不然,嘁,以为那个大刀怪物能吓住谁啊,真的硬碰硬来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就是来接美莎的,除此之外统统靠边站,免税令赔就赔了,要扣啥罪名尽管来,牢饭也一样能吃得香,还有问题吗?”
哼,这还差不多。
凯瑟王心中满意,没错,他要试探的就是这个呀:爱一个人,爱到什么程度,从来不在于他是为之做了多少聪明事,而偏偏就在他能为此去做多少蠢事。能为在乎的人不计后果的去犯傻,这才是他想要的女婿。
这样想时,考官的杀威试探非但没有结束,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啪’的一声,一道明晃晃签章的王令就给他拍出来,凯瑟王寒足一张脸,冷声宣判:“你擅闯王城,逾制妄为,不施以惩戒那都要成最坏的榜样,必将引来非议,要使人心不平。所以,看到没有?这就是本王的裁决,作为严惩警告,收回免税令,即刻逐回哈尔帕,并有国王军率部押送,及监察长老要赴哈尔帕至少审看一年,以作是否有不轨之心的呈报,若无疑议,赴元老院接受质询后就会是这种结果,你敢不敢接?”
雅莱想也不想就拿过那道王令:“有什么不敢接的?走啊!不过说好啦,要走我也要带着媳妇一块走,这一趟我本就是来接美莎的。”
凯瑟王不为所动,继续冷颜警告:“少做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指望让美莎出面给你做护身符?老实告诉你,这次的事,本王自有决断,谁都别想求情!若以为有那丫头就能有恃无恐,那你就想错了,本王从来最恨的,就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东西!哼,怎么?这是看哈尔帕的危机动荡都过去了,就转脸开始欺负人了?本王的女儿可没有那么好欺负!”
什么?!
傲气少年这下也被触到了逆鳞,雅莱脸色一变,‘噌’的站起来毫不客气的回敬:“陛下,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第一,我可没想拿谁当护身符,该我担的就我一人担,从没想过要谁来求情。第二,我急匆匆的跑过来,是不想让美莎伤心受委屈,可不是因为担心陛下你会不会生气。我在乎美莎,对她好,那是我愿意,从来就扯不上什么见鬼的报恩!又哪来的一转脸就忘恩负义之说?陛下你如果真这么想,那分明就是对我的侮辱!从求娶美莎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娶美莎,只是因为我爱她,从来就不是要拿婚姻做交易!”
他扬一扬手中的严惩王令,傲然冷声:“还有这个也是一样!这次的事,是我没有及早处理好茉莉的问题,才会让美莎吃了气受了委屈,所以不管要我承担什么都可以,但是陛下你要搞清楚,痛快接受一切责罚,只是因为我在乎美莎的感受,纯粹是为给我的妻子一个交代——只此而已!可从来就不是为旁人!若说只为给自己避祸保平安,因为怕了谁才认怂低头,对不起,哈图西利斯血脉传承,从来就没有这种脾性!”
凯瑟王努力绷住一张脸,想笑却又死不肯露相,只差憋出内伤。不错,这才是赫梯双鹰该有的傲骨传承。嘁,总算那傻丫头女心外向的护着他,是没有喂了白眼狼。这样想时,心思转念间,他忽然就很想知道,如果今日情景是换做塔纳尔,那么……又会是个什么反应呢?是否也敢这样挑战权威,也敢毫不迟疑的去承担任何严重后果?
看王阴沉着脸色久久不吭声,鲁邦尼真心受不了的暗地捅一捅,递个眼色,拜托,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玩起来没完啦?
凯瑟王重重一哼,恶狠狠一把抢回惩处王令,顺手扔进火盆,指着鼻子磨牙:“行,还算你小子有胆气。”
“我本来就有胆气,用不着谁来鉴定。”
大家长放缓了脸色,不想却轮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