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是哭着跑回自己房间的,心中酸苦无从发泄,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是的,这三天,是太让她刺眼刺心了,刺得快要发疯。
古老世代,在当时几乎可算是‘普世’公认的观念,的确就是认为经期女子身体不洁,是需要远离的对象,尤其男人,若是沾到都会很不吉利。所以,想她从13岁月事初初开始来潮,每到那几天,平日亲近的表哥都绝不会走进她的房间再过来找她,从缇妮夫人开始都肯定要拦着,原本,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不好,可凡事怕就怕出现了比较啊!凭什么现在轮到美莎竟可以成了这样?在这种时候还硬是同榻而眠,表哥怎么就不嫌脏?!
美莎!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这样拿捏住表哥,就是想让男人整天围着她团团转对不对?她凭什么!
茉莉越想越恨,忍无可忍要砸东西以求发泄,美莎!都是她!把她最爱的、最骄傲的表哥都弄成了笑话!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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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居室里,三个侧室姬妾遗孀凑在一处,德玛、潘塔尔和达里叶娜,在这个家里,她们的存在感实在很低,地位卑微,无足轻重,也只能彼此互相做个说话聊天的伴。
德玛伸长了耳朵仔细向外听,潘达尔捂嘴笑问:“怎么样?是又在砸东西了吗?”
德玛满眼风凉的点点头,笑嘻嘻说:“看样子是气疯了,没处发泄呢。”
达里叶娜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长毛猫,慢悠悠说:“要我看,这个茉莉真是自寻死路,她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向长公主叫板,你们说这是不是活腻了?”
潘达尔欣然点头:“可不是么,也不看看挑衅的对象是谁,那位公主是手软的善茬吗?要我看呀,眼下无非是还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可若她再不知收敛,真惹毛了,哼,怕是有她好受。”
德玛连连点头,对此严重同意:“是呀是呀,凡是见识过美莎的手腕,谁能看不明白,这两边的脑子都根本不在一个段位,做对手都不够资格。人家才是正妻,她到底有什么立场去生气找茬呢?你们知道吗,我总有一种感觉,公主不发作,说不定就是比发作更可怕——隐忍不发的时间越久,真等出招才会越狠呐。”
达里叶娜冷笑接口:“不对,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要我看呀,如果真的是公主出手整治她,那或许还都是她的幸运了。”
两人惊奇瞪大眼:“这是什么意思?”
达里叶娜又是一声冷笑:“你们没发现么,逢到陛下来的时候,她敢露面?敢往跟前凑吗?哼,说穿了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也只能是在肯宠着她惯着她的太夫人面前,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去任性嚼舌吧?说起来,美莎到底是要和雅莱夫妻共处,说不定碍于这份情面就不好出手,但是啊,你们想想,万一,要是这股风传到了王的耳朵里,知道了有她这么一号碍眼的存在,是明晃晃的在给自己女儿的婚姻找麻烦添恶心,你们说,要是由王出手来收拾她,那又会是个什么结果呀?”
德玛和潘达尔这下捂嘴窃笑止不住,德玛笑说:“嗯,有道理有道理,看看咱们这样的,女子再弱,都尚且有个为母则强呢。不管是谁,护起犊子来才都是炸毛的猛兽,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还能有半点客气才怪。普通人都如此,也就更别说是王了。哈,要是真惹毛了由王来出手,哎呦我的妈,我都真要替她背后发凉呢。”
潘达尔风凉说:“你管她呢,真到那个时候,是死是活,也都是她自找的!”
三人聊得热闹,之所以会对茉莉如此幸灾乐祸,就是因为往日没少受这客居丫头的气。看一看身份,她们是谁?共侍一夫,那就是和正室夫人争宠的存在呀,茉莉自然和自家姑母一条战线,所以这些年来,三人都实在吃了她不少苦头。是极尽折辱和故意找茬刁难之能事,绝不夸张,而且不仅是折辱她们,更要连带折辱她们所生的庶出儿女,是但有机会就恨不得往死里欺负的那种刁毒做派。三人身份卑微,敢怒不敢言,但实在是早已恨透了她,所以到如今眼见茉莉竟是自不量力的去鸡蛋碰石头,三人当然都是巴不得她再碰的狠一点,直接碰死算。
正说笑热闹时,达里叶娜11岁的女儿就捧着一碟糕点回来了,她搂过女儿笑问:“呦,这是公主给你的吗?怎么样?说了以后什么反应?”
庶出的孩子正因不受宠,所以大多温顺乖巧,11岁的女孩老实点头,禀报说:“嗯,我去看大姐姐,都告诉她了,说茉莉又在念她坏话了,说她是在故意装病,故意缠着大哥哥不让他出门理事,想让大哥哥遭人取笑。可是……大姐姐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说茉莉都是关心大哥哥,是为他的名誉着想,没什么错,然后,就给了我这碟葡萄干蛋糕。”
三人面面相觑,达里叶娜一再确认:“什么反应都没有?”
小女儿嚼着香甜点心,点头重复:“嗯,去的时候,大姐姐发现我喜欢吃这个,还说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去和厨子说一声,让他们做给我吃,其他的就没再多说。”
愣了好半天,德玛才怔怔开口:“这个……该说是涵养太好了,还是……已经在积聚着等待日后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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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这一边,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幸灾乐祸的嘀咕,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原本想出来散散心,生长在哈尔帕,与她交好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