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伤心点头:“这么多年,阿妈就是摩苏尔的支柱,突然就这么走了,谁能不想。”
美莎好奇相问:“对了,我有点不明白哎,为什么一直做领主的都是你妈妈,而不是你的阿爸呢?”
西斯苦苦一笑:“因为阿妈才是旧日哈尔帕领主,也就是我的外公的女儿呀。正宗的王室血统是在阿妈这边。”
美莎还是不懂:“这样也行?可是……就像我们赫梯,按照法典规定的继承制度,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女儿来继位掌权,如果国王没有儿子的话,都是要由女婿来继位,也就是公主的丈夫。为什么到了你们那里,却总也轮不上你阿爸呢?妻子去世了也不能轮到他吗?”
西斯解释说:“巴比伦的传承规矩的确不一样,只认血亲,不认姻亲。”
美莎这才恍然:“哦,所以你的阿妈没了,都只能由你继位,你的阿爸也只能辅佐你做臣下?”
西斯点头说:“能有阿爸帮我,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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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苏尔一行来到哈尔帕,公主美莎的待客热情,着实让在前方战场受足了那位小亲王冷脸的一群人倍感意外而惊喜。美莎还专门为其设宴,甚至询问摩苏尔方面的各项物资够不够,医药储备的,如果有什么短缺,尽管和她开口……
在这份热情好客面前,少年西斯都实在安心了不少,可见这位公主,实际上已经是很认同他们这个日后要毗邻为居的盟友了,所以才要搞好了关系,以求日后长远安稳。从这一点上来看,公主美莎显然是比雅莱更加成熟而务实。
只不过,对于巴比伦未来安排的问题,美莎却无法立即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说是会写信询问阿爸。
“毕竟打仗的事情我不懂啊,到了战场那种非常时期、非常情况下,到底哪些举措是应该的,其实是合理的,甚至就是很有必要的,这个与平时的状况肯定没法同日而语,所以我也没法去判断到底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当然也只能是由阿爸来定夺了。”
美莎的说辞无可辩驳,想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西斯也就不再着急,只说回去以后等候公主殿下的消息。毕竟现在巴比伦前线正乱,他们没有时间在哈尔帕多留,盘亘两天,在谈定了正事,对这位公主的态度基本有了把握之后,也就准备启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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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好客,礼数周全,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是亲如一家,而等转过头来,公主美莎绿水晶一般的瞳仁中才要闪过一凛寒光。
夜晚安寝的宫殿中,美莎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已在镜前坐了很久,身边了解的人都知道,每当集中精力去思考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就会习惯的用梳头来打发时间。
大姐纳岚走到身边轻声问:“还在想那些摩苏尔人吗?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不管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美莎充耳不闻,喃喃开口问:“大姑姑,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西斯很奇怪?”
大姐一愣:“奇怪?你指什么”
美莎低声沉吟:“你看,他与雅莱的境遇有多么相像,一个丧父,一个丧母,都是完全没有预料的突然遭遇不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这样的年纪,突然间所有重担都压到自己头上,正常一点的都会感觉很难承受吧?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会慌乱,会无助,难免总要乱过一阵后,才能痛定思痛,慢慢找到方向和目标……就像雅莱,其实才应该算是正常的反应对不对?可为什么,这个西斯,却让人感觉这么稳重成熟呢?他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万事都想得很清楚,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大姐被问住了,仔细想一想:“这个……也不算太奇怪吧?毕竟人和人是有差别的嘛,就像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小小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万事就都想得清楚。”
美莎不为所动,眼睛里闪烁寒光:“但是,我想的都是该怎样去彻查黑手,清算仇敌,都是在以复仇为目标的,而从来就没想过去体恤仇敌!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听听他的言辞,居然能那样体恤巴比伦的百姓,要为一群娈/童仗义出头的,正常吗?这就好比民间的凶杀案,当找到凶手,冲到他家去报仇,在恨红了眼只想以血还血的时候,难道还有谁会去考虑,凶手他们家的日子今后该怎么过?换成大姑姑你会想吗?而即便因为这个凶手他们家和自己是邻居,为了今后的日子安稳,或许有这份考虑的必要,那是不是也是在真正杀了那个凶手之后,仇报了,气出了,也冷静下来了,然后才会去想的事啊?可现在呢?亚流士还没抓到呢,他就这么急着要思虑巴比伦的未来该怎样规划,这算什么意思?以在母亲墓前哭成那样的悲痛,还有每当念及时对于亚流士那样切齿的痛恨,他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兴趣去追凶,甚至我提出给雅莱写信,给他创造这个机会都谢绝了,反而是对巴比伦王城今后该交给谁来管理更加在意,为什么?墓前哭成那样,对凶手恨成那样,难道他竟不想亲手给母亲报仇?如果换成雅莱,至少在眼下这个阶段,在意的都只会是亚流士的人头,而根本就不会考虑巴比伦大城该由谁接管的问题吧?”
这样一听,大姐也琢磨出了某种味道:“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如果这纯粹是理智,那也未免理智得太过头了。”
美莎接着说:“还有,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