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归军营第一时间,战车队长卡兹、骑兵队长米萨鲁、步兵队长帕纳里就都忍不了的要找旧主来说一说了。
“亲王殿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啊?陛下要这样高看他?看看今天,我们都全被踩在脚底下了,好像他那条命比谁都值钱,凭什么呀?”
年轻战将个个血气方刚,要说他们的真实心情,能够调来埃勃拉、对上埃及人,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拉美西斯,当然都是求之不得,从听到传召就要激动欢呼了,但却实在受不了是要给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手下。就是那句话:凭什么?
米萨鲁最不服,他可是由奥赛提斯一手带出来的高徒,要他去听命一个对战比武都根本不是对手的家伙,实在太困难了也太难理解了。
“殿下,既然埃勃拉这么重要,为什么不能调奥赛提斯将军来坐镇?那天比武试身手,殿下也亲眼看到了,那小子算什么?闭着眼睛都能干掉他好几回,凭什么让我们都去给他当手下?”
赛里斯哈哈乱笑,这些反应本都是意料之中的,指着鼻子悠然笑说:“你们啊,长力气不长心,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还要乱叫。这个鲁纳斯手底下有多大本事,陛下不清楚么?今天没有当着你们的面,给出最中肯的评价么?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跑来胡搅蛮缠?”
一句话噎住激动手下,帕纳里郁闷嘀咕:“陛下既然知道,那又为什么啊?”
赛里斯悠然指教:“鲁纳斯·墨尔托,要拼勇武战斗力,他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也就是说,他自己没有本事去打胜仗,但是啊,他却是能让你们个个打胜仗、立战功的人,这才是非凡价值的所在。就说今日巡境吧,由王问话,挨个问你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意思?面对埃及大军、拉美西斯,其实考问的就是眼光、眼界,是你能站在多高的层面去看待全局。”
赛里斯越说越想笑:“知道么,就凭你们各自的回答,已经清晰区分出眼界高低。连总督萨基赫方才都在对我说呢,陛下的眼光太厉害,这个年轻人,绝对连他都要说一声佩服。不论别的,只看对埃勃拉的了解,那就是你们所有这些新来的谁也比不了。让你们去给鲁纳斯做手下,有哪一点冤枉?”
“殿下……”
“他能看懂王心中的规划,你们行么?若看懂了,怎么没有一人说出鲁纳斯说的话?”
赛里斯一言打断叫嚣:“做统帅,需要的不仅是武力,更是头脑。他那颗脑袋的确就是比你们所有人都值钱,这有什么不服气的?”
这种论断实在刺耳,年轻战将又要激动起来:“可是殿下,军中永远是要用战功说话的,只会耍几句嘴皮算什么本事?那充其量也就是做个幕僚文官而已,有什么资格做统帅?”
赛里斯却说:“任何人想立战功都是需要机会的,一直以来他也只是没有机会而已。而现在有了,那么今后,鲁纳斯能够立下的战功,也肯定是你们谁都比不了。”
部下更不服:“他都不上战场,能立什么战功啊?”
赛里斯摇头叹息:“连这个都不明白还好意思叫?牢牢守住埃勃拉,从此建立壁垒,乃至把它变成一块铁幕,让埃及人的手再也伸不进来,是完全无机可乘,若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最大的战功了懂不懂?不放进一个奸细,不走漏一条情报,你们以为这很容易吗?就像你,今天无形中已经犯了大忌,自己居然一点没觉得。”
他伸手指向战车队长卡兹,毫不客气当头训:“现在有了改良密器,再拼战车埃及人都不会有胜算,这是可以随口招呼的吗?没有胜算的前提,是他们还没有作出同样改良!这样大嗓门的嚷出去,你就不怕传进拉美西斯的耳朵里?走漏消息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卡兹瞠目结舌,一张脸瞬即由红转绿:“这……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再也不犯了。”
赛里斯没好气的送白眼:“不是故意的有用么?关键情报,一旦泄露出去就没可能再收回的。哼,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没人当面训斥你?那同样是陛下留给鲁纳斯的一道考验知道么?故意不提,等的就是坐看他怎么交卷!要不要打赌,你们现在是一古脑都跑来这里抱怨了,等下回营去试试,如果鲁纳斯这个新统帅,没有立刻把你揪出来质问这件事,那就算是陛下和我都统统看错了人!”
再没有人敢吭声,灰溜溜回营,果不其然,这个没分量的新上司,鲁纳斯居然真就立刻将卡兹叫了去。或者与赛里斯的预判唯一的出入,就是他并没有当众疾言厉色去立威,而是关起门来,就像交心的朋友一样诚恳对话。
“卡兹队长,我知道,论资历论本事,你们谁都比我厉害。陛下这样任命,一时人心不服是很正常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敢接吗?这样最棘手的位置,站上去就是站进了风眼,好歹也在军中混了五六年,我很清楚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卡兹冷眼斜睨:“是啊,你为什么敢。如此重任,干砸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鲁纳斯说:“没错,这份担子太重了,真干砸了不是我用一条命就能赔得起。埃勃拉关乎整个国家战策布局,正因为看得清楚,我才想对你说:敢接下这种‘一步登天’惹众怒的差事,就因为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我没有必要去纠结谁服我还是不服我,我不需要你们来服我!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在为我做事!埃勃拉两万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