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听愣了,说心里话,这个家伙他们实在没有一人看得起,早就憋了一肚子不服的火气,私下里嘀咕都是下定决心,就凭他,若也敢摆出上司的嘴脸,想要气势汹汹来立威,那绝对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现在,鲁纳斯竟然没有,非但没有,关起门来叙话的意思更明白:这是在为他保存颜面啊,不让他在同僚部下中丢脸。所以,卡兹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了。况且,这番话字字在理,根本无一言可以反驳,仔细去想,敢说不对吗?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而看不明白的人,是否才应该汗颜脸红?
清晰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飙升,卡兹大概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憋了好半天,才带着十足懊恼憋出一句:“我知道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有亲王殿下一口断言,卡兹被叫去时,同僚们当然都要观望等消息。工兵队长穆菲偶然经过,注意到帕纳里和米萨鲁探头探脑的怪异模样,满眼奇怪:“看什么呢?”
米萨鲁向营帐里努努嘴,简单说明缘由,穆菲也立刻来了兴趣:“说错话受训?你们是说……那小子要拿卡兹来立威了?”
穆菲来自国王军,不了解状况也算正常,帕纳里解释说:“你不知道,卡兹这家伙的暴脾气是很出名的,向来吃软不吃硬,想教训他?凭那小子还嫩了点。”
没错,正因一同来自哈尔帕,同僚也是至交,米萨鲁和帕纳里都算太了解,所以才对此刻营帐里的安静倍感困惑,米萨鲁皱眉念叨:“不对呀,按照卡兹的脾气,早该闹起来了。”
耐性等待,终于见到卡兹走出来,围观看好戏的家伙立刻围上去,争相追问:“怎么样,真问那件事了?”
卡兹的神色显得非常古怪,格外丧气回应一句:“问了。”
同僚更好奇:“怎么说的?居然没闹起来,还以为你会直接上拳头呢。”
卡兹立刻瞪眼:“我有那么无聊吗?”
帕纳里迅速察觉不对劲:“喂,你脸怎么这样红啊?”
卡兹更尴尬:“我……天气热,行不行?”
再不肯解释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只剩下同僚面面相觑。
帕纳里满目茫然:“不是我的错觉吧?你们看到没有?这家伙……脸红?”
卡兹的懊恼情绪瞎子都看得出来,可是懊恼成这样,他居然没有爆发闹出事来。心思飞转,米萨鲁努力判断是个什么状况:“把他叫去,肯定是问‘那件事’了,既然问起来,就肯定是要训斥当头啊。难不成……卡兹被这小子骂了,还能骂到脸红,却……没脾气?”
军中战将,都实在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谁能镇住谁,直接决定着能否让人挨骂挨到服气。就像他们,如果是被王痛骂一顿,或者是被领主赛里斯,再或者是像奥赛梯斯那样有威望的上司,随便骂多狠,也肯定都是乖乖听训没话说的,但若再换其他人,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了。
眨眨眼,几人都是同样困惑,穆菲试探开口:“你们该不是说,那小子……把卡兹,镇住……拿下了?”
米萨鲁与帕纳里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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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勃拉城堡中,既然给出试探,那天晚上自然同样有人在观望。听到传回的消息,凯瑟王想不笑都难了。这回算是彻底安了一颗心,他知道,没问题了!两万驻军交给鲁纳斯,能否约束手下、镇慑全军、最低底线保证不至于闹出乱子来,凭此一件事已足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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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统帅纷纷就位,埃勃拉一切安排妥当,凯瑟王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临行前的这天晚上,他与鲁纳斯彻夜长谈,正因对这个新人寄予太多厚望,所以,才更要谨慎叮嘱,把能想到的一切都尽可能交待细致。
“你也看清楚了,至少在短期内,埃及人绝对不敢主动宣战。所以,这就是你的机会,务必要尽快稳固埃勃拉,这段宝贵的准备期,要做的事的确太多,没有一天时间可以浪费。”
鲁纳斯当然知道这份使命有多重:“陛下放心吧,既然立下誓言,我就不会有辱使命。”
凯瑟王点头说:“像纳扎比这样的事,绝对不容许再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了,包括你自己,懂么?防备黑手,我会把军医阿塔给你留下,有他在就是保障。还有,你自己防身的本事实在不灵光,所以,也会再留下一队禁军,从今后就专门做你的亲卫队……”
鲁纳斯吓了一惊:“这怎么行?自来只有王室才能配备亲卫队,给我?这……根本没有先例,没听说过呀。”
凯瑟王不以为然:“什么叫先例?谁规定只能跟在别人定下的规矩后面走?我就是喜欢做开例的那个人,不可以么?”
鲁纳斯更惊:“可是……坐镇埃勃拉,地位最高的是总督大人,萨基赫总督贵为王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