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不到!”
赛里斯激动难自制:“无论瓦休甘尼结果如何,十天后准时攻打丹喀拉大峡谷,王兄是想让我做帝国的罪人吗?”
凯瑟王子一边更换士兵服装,一边平静的说:“你若不这样做,才是罪人!”
和谈队伍即将出发,赛里斯却拦阻在他面前,颤声道:“自从远征以来,我早已看得非常清楚,王兄啊,赫梯可以没有我赛里斯,但是不能没有你!你让我舍弃你的安危于不顾,便是在逼我做愧对国家的罪人啊?!”
凯瑟王子拍拍兄弟,平静的说:“你还不明白吗?让我们退兵,和让马库赛尼放人,这两件事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赛里斯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们答应退兵,马库赛尼也不会放人?”
凯瑟王子冷冷一笑:“还记得那句谚语吗,如果你给老鼠一颗葡萄,它就会想要喝牛奶。我们没有妥协的余地,想要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动手抢人回来。然后,再让他为自己的愚行付出代价。”
凯瑟王子说:“我告诉你十天为限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场谈判,本就没有任何一方具备诚意,因此也不可能真正坐下来探讨什么问题。双方必然都是表面应付,背地藏刀,就像我们痛快答应退兵一样,马库赛尼也一定会痛快答应放人。在这种情况下,停战书的签署不会太费力气。”
赛里斯立刻明白了:“也就是说,使团能在瓦休甘尼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凯瑟王子点点头:“恐怕我们到达时,马库赛尼早已将文书准备好了,他不会给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签,或者不签。虽然我们会想尽办法拖延,但以马库赛尼性格之暴躁,我想,他的耐心应该是坚持不了几天的。”
赛里斯动容道:“这样说来,瓦休甘尼突袭的准备时间,也就只有几天的时间?”
“最乐观的估计,三天?四天?大概也就到极限了。”
凯瑟王子说:“算上路途耗时,十天后你攻打峡谷时,也应该正是瓦休甘尼成败见分晓的时候,到那时无论成与败,你都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凯瑟王子目光深远的看着兄弟,沉声道:“赛里斯,不要小看你自己。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敢这样无所顾忌。因为即使不能活着回来,知道帝国有你也就放心了。”
“王兄,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赛里斯一下子抱住兄长,兄弟间宽阔而深沉的拥抱,很久很久都没有人不愿放开。
终于要走了,喝过壮行酒,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对彼此说:“我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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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七日行程,和谈使团到达瓦休甘尼,果然不出王子所料,多疑敏感的马库赛尼,只准许正副特使二人入城,其余300随从退后15里,在城外旷野被专门看守起来。
“开玩笑,两个人算什么使团,若是不准随从进城,马库赛尼至少该派卫队随行护驾。”
按照事前约定,裘德计较仪仗规格,执意不肯孤身进城。事情传到马库赛尼耳中,立刻换来他一阵哈哈大笑,立刻传令:“要多少人都派给他,他们若不嫌投降丢脸,我又怕什么呢?”
于是,浩浩荡荡的使团队伍招摇入城,引得路人争相围观。大姐纳岚一行隐藏在人群中看得真切。
“真奇怪,和谈特使竟然是裘德?”
大姐纳岚喃喃自语,她隐约感到里面有文章。
伊赛亚不明所以:“那家伙是谁?他做和谈特使有什么问题吗?”
萨莉告诉他:“裘德是王子座前赫赫有名的三猛将之一,是赫梯第一的神射手。”
伊赛亚神色一变:“他就是弓箭队队长?”
萨莉讶然:“你知道?”
伊赛亚说:“赫梯名将我怎会不知道,凯瑟·穆尔西利座下三猛将,战车队队长亚比斯、工兵队队长费因斯洛,弓箭队队长裘德……,想不到他竟会担任这种官场角色。”
萨莉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裘德是武将,没道理会担任文官职责。若说和谈,首推的人选应该是鲁邦尼才对。”
“凯瑟·穆尔西利的书记官?”
萨莉一脸惊讶:“这个你也知道?”
始终没有说话的大姐纳岚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喃喃道:“是啊,裘德身为弓箭队队长,是帝国第一的神射手……在敌后突袭的险境中,岂非正是弓箭手发挥本领的时候,因为他们不需要近身肉搏,就可以凭借远射取走敌方首脑的性命……制服狼群先要抓头狼,要制服一座城市,就要先拿下它的领主……”
大姐似笑非笑的看向众人:“我们的殿下从未认输,他正像荒野上被激怒的狼,躲在暗处打磨牙齿,等着复仇呢!布赫,今夜和我们的特使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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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裘德不动声色,锋利的目光却没有放过街市中任何一个角落。他看到三姐妹了,于是立刻开始思索对策——重兵监视下,该如何巧做安排?内城门到了,看到横亘的城墙裘德心头一沉,内外两重?!要发动突袭,这无疑将会是第一道关口。然后,当他看到高耸的山崖和建筑其上的宫殿,心情益发沉重,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马库赛尼占尽天时地利,他们又该如何从中找出渺茫的希望之光?
一大串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旋,直至来到山顶,裘德才发现随行卫队引领他们去的地方竟不是最高处的王宫。
“使节到来难道不见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