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各自争取的目标职位,竞选人各站一排,迦罗首先对准‘阿丽娜队列’里最前面的一个人——来自卡斯城,方才备受举荐的维萨尔。
“你一直都做祭司?从前敬奉的是谁呀?”
维萨尔恭谨回答:“王后陛下,我在卡斯城,一直是侍奉太阳神希米格的大神官。”
迦罗咧嘴一笑:“哦。那刚好该问问你,去年才发生的日食该怎么解释?”
维萨尔面色一凛:“发生日食一贯是最凶险的不祥之兆,每当发生必有大灾祸。现在帝国上下谁不知道,这一次能够平安过关,全要仰赖陛下荣光,幸得陛下重归,才为赫梯子民重新迎回了阳光。”
啥?迦罗咯咯大笑,想忍都忍不住哎,一脸搞怪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么说,是你把太阳救回来的?太伟大了吧?”
凯瑟王努力克制却还是破笑:“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
维萨尔正色说:“当然是真的,这一次的日食比往日记录在案的任何一次都更厉害,整个太阳都被彻底吞掉,白昼变成黑夜,如果没有陛下及时重归,一场旷古绝今的大灾难肯定是免不了的。”
迦罗努力忍笑,擦一把眼泪继续问:“是这样?那你再说说,从前记录在案的那些次,虽说没有把太阳全都‘吞掉’吧,但怎么说也是‘咬’得残缺不全,后来又都是怎么复原如初的?以前那些时候,又都是靠谁救回来的呀?”
这个……
维萨尔一时语塞,脑子里拼命过滤历史典籍,想一次次都找出能对上号的英雄,一时半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想了半天只能说:“王后陛下,这个……过往世代,臣下未曾经历,也不好论断先人是非,所以……”
迦罗懒得听这些废话,打断他接着问:“行了,不说救太阳的英雄,咱们只说那个吃太阳的怪物,你说,天上那个大黑影,吞掉太阳的又是什么?”
维萨尔又被问住了:“这个……应该就是天上的怪物,魔鬼吧。”
“哦?它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既然是侍奉太阳神的祭司,总不会连太阳的‘天敌’是谁都不知道吧?”
“嗯……这个……”
“哦,对了,还有。你说这次是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救了太阳,他是怎么救的呀?要怎样才能让那么一个天上的怪物魔鬼,把已经吃进肚的太阳再吐出来?”
凯瑟王一脸坏笑做帮凶:“是啊,说说,我也挺想知道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本王居然有了这种本事。”
维萨尔一张脸憋到通红。这这……王的态度,已经是亲口否定了救太阳之说,这让他怎么再往下辩解呀?
迦罗接着问:“亲爱的祭司先生,请问,天上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与太阳有关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能不能告诉我,同样是日上正午,为什么夏天投的影子就短?冬天投的影子长?同样一个太阳,为什么清晨黄昏时你可以用眼睛直视,到了中午抬起头,那刺目的光线就让人再也没法盯着它看了?还是同一个太阳,为什么你站在这里会觉得晒晒阳光很舒服,到了沙漠里,毒辣辣的日头就让人一刻也受不了了?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别说是维萨尔,广阔大厅里没有一个人答得出,凯瑟王都听出了意思,满心好奇:“说得是啊,都是同一个太阳,这是什么缘故?对了,你是侍奉太阳神的,正该你来作答。”
维萨尔咽一口吐沫,不知不觉汗已经下来了,这……这个……
迦罗一声十足失望的叹息:“你本是侍奉太阳神出身的,现在看来,却实际上连本职工作都没干好,那又该怎么侍奉阿丽娜?”
pass掉一个,她继而转向‘金星队列’,张口就问:“你们说……要侍奉金星之神,那能不能告诉我,这可爱的金星一年中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天能在夜里看见它。那么,看不到的时候它在哪?而即便就是在能看到的日子里,白天的时候又在哪儿?”
这……这个……
“对,就是你,从前是侍奉月神的对吧,那你告诉我,从新月到满月,那么大的变化是为什么?变成弯弯一抹月牙时,消失的部分是去了哪?还有啊,太阳很亮,月亮也很亮,可为什么那么大一个月亮挂在天空,却不能像日头一样照亮大地呢?”
……
“哦,还有你,一直是侍奉海神阿鲁纳的对吧,刚好让你来回答,新月的时候和满月的时候,海水潮汐为什么会有很大不同?这二者间有没有关系?为什么海平线远远望去会是一条弧线而不是直线?为什么站在海边,海风永远不会止息?”
……
问了一个又一个,迦罗问出的问题就没有一个能让人作答。结果,无论哪个队列,一票候选人非但没有一个能过关,甚至就连从前的‘本职工作’都被打入严重不合格行列。
最终,粮农长老忍无可忍站起来争辩:“王后陛下,这些问题理论起来也都是属于神明的奥密,又哪里是地上的人可以轻易知晓的?王后陛下这样来考试,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迦罗一脸惊奇:“咦?是我记错了吗?不是说……祭司的职责就是要通神知天意?可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那又该怎么通神?怎么和神明对话?”
粮农长老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通神知天意固然不错,但是,祭司毕竟是凡人,他要做的是去努力看懂神明的作为,领会神的旨意,而并非是要洞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