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四周投过来那些鄙夷的轻视的目光,小环只叹有口说不出,使劲揪着衣衫,任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晶莹而无助。
上首的皇后看在眼里,无动于衷,目光落在沈飞清身上,面上含笑,她还以为她会问出个什么不一样呢。
“你说你和小环真相爱,情不由己?”沈飞清没理会小环的眼泪,突然又问,整个大殿本就安静,此时她的声音响起,清丽如珠落玉盘,敲得人心也瞬间沉静与膨胀。
那护卫认真的点头,头干脆还重重往地上一磕,“求皇后娘娘恕罪,求四小姐成全。”
“成全么?”沈飞清声音倏然一冷,然后转回头看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此人居心叵测,言辞造假,妄想扰乱后宫,臣女请求,处死。”
一语落,殿内一静,皇后娘娘本来欲觉事成定局的神色一怔,眼底失色如此明显。
小环眼泪骤止,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怔怔的看着沈飞清。
而一旁的护卫眼底色彩也是一变,触到一道阴寒的目光,须臾又忙低下头。
“呵呵……”皇后摇头,“四小姐,本宫真是不懂,不管是照我这宫里太监看到的,还是照这人方才所问的,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人儿,这又如何成了……”皇后费解的摇了摇头,“成了这般?”
沈飞清面色镇定,不急不慌,“回皇后娘娘,确实,照方才所说,无一丝漏洞,可是,往往最自以为是的完美,才是真的漏洞。”
沈飞清话声一落,便见皇后一怔,一双凤眸细瞧着沈飞清,“那本宫倒要好好听听。”
沈飞清盈盈一笑,“如这护卫所说,他与小环自小相识,真心相不自己,那……”沈飞清的目光定在小环已撕掉一截的衣袖上,“小环如何会挣扎,他又如何会这般狠心的撕毁她的衣裳?让这手腕的皮肤上都留一丝划痕。”
“那是属下与小环……不小心才这样的。”那护卫闻言,忙道。
“可是如你所说与小环自小认识,可知那被毁掉的一截衣袖是她生母最爱的纹绣花样,她自来百般喜好。”
“我知道,我之前撕毁后,内疚不已,已经给小环认了错。”那护卫忙道。
“你知道?”沈飞清再问。
护卫点头。
“呵呵……”沈飞清突然一声冷笑,然后看着小环,“小环给他答案。”
小环此时心情终于松下,迎着沈飞清的眼神,收起泪意,这才看着那护卫,“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这是丞相府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哪里谈来母亲喜爱的花样,更何况,这衣衫还是大夫人才照份例赏的,何来的自绣花样?”
那护卫闻言,面色刷然一变,猛的看向上首的皇后,“娘娘……”
“这里是椒房宫,想必皇后娘娘绝不会任人诟语,姑息奷人。”沈飞清突然阻断那护卫的话,看着上首的皇后娘娘,语声从容,却丝丝迫然。
皇后闻言,面色一怔,下一瞬却是勃然大怒,对着万公公道,“拖下去,我不想再听他说。”
“如此之人,死不足矣,拖下去,交由洪都统处理。”皇后先声制人,玉口一声,万公公忙带人将护卫拖了下去。
如此情境,如此破洞百出,如此处理反应,沈飞清只是淡笑着上前扶起小环,“别哭了,皇后娘娘在此,断然不会让你委屈,那人……”
“小姐放心,奴婢拼命不从,才叫他只撕了我的衣袖,弄出声响,引来人的,奴婢就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会为奴婢作主的。”话落,又对着皇后一跪,“奴婢谢谢皇后娘娘。”
沈飞清扶起小环,拍拍小环的肩膀,这丫头,太上道了。
果然,上首的皇后面色却是不好看了,这不是明显的的挖苦的恭维吗,可关键是,她还只能笑着,上前安慰,“放心吧,谁敢在本宫的椒房宫放肆,本宫必当严惩。”
“有皇后娘娘这句话就够了,飞清就放心了,这长夜漫漫的,这丫鬟想必也是吓坏了,今晚,可否就破例让她和我睡一间屋子。”
皇后极其仁善的点点头,“自然。”
“那飞清就告退了。”沈飞清说话间,拉着小环便退了下去。
看着沈飞清离去的背影,皇上涂着艳红寇丹的长指一拧,面色瞬间阴沉,“好个沈飞清,好个传言懦弱怯言的四小姐。”
一旁万公公好半响这才上前搭腔,“娘娘,看来这四小姐显然已经看透今晚的事,自个儿也不藏着掖着了,娘娘该高兴才对。”
“是啊,本宫该高兴,露着牙的狐狸总比藏着心的狐狸好对付。”皇后吐一口气,“太子抵达京城了吗?”
万公公面上堆着笑意,“老奴方才收到消息,已经直奔皇宫来了。”
“那就看本宫给她准备的侧妃,他满不满意。”
“娘娘的意思……”
皇后看一眼万公公,面上倏的转开笑意,“呵……”
……
沈飞清和小环一进房间,小环便急急的看着沈飞清,“小姐,怎么样,我没给你惹乱子吧。”
“没有,做得非常好,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皇后会想出这般阴险的法子,只是在被我拆穿之后,又这般轻易的放过我。”沈飞清眉间升起疑惑。
小环忙道,“对了,我之前听小姐你的一旦有人靠近,便先装晕,然后听到那些人说,今晚太子要回宫。”
沈飞清点点头,“这事情,我也听说了。”正因为如此,她才疑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