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的屠城之举还有这样的隐情?
“如果真如你所说,屠城是最明智的选择,要是真让这传染病蔓延到别处去,这天底下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那这么说屠城是善举,为什么到头来,我们却要跟着受罪?恐怕不仅仅是传染病这么简单吧?”我望着花尘胥,现在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他能够揭开了。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也许太不公平了。
花尘胥抬眼来看了我一眼,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随后就说:“你说的没错,这事儿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咱们所有人都被算计了。你也知道在世长安去世之后,带兵打仗这一类的事情都是皇帝延卿一个人在处理,亲自带兵上阵杀敌,当然,当时我是照顾他起居的人,皇城之中由桑不厌看管。在他不在宫中之时,那些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炼药师们没有了牵制,常拿活人去炼药,瞒着桑不厌,那些知道的人也都敢怒而不敢言,惹得民声怨道,却没有一点儿风声透露出来。
等最后一场战争胜利之后,班师回朝之时,城中恶臭连天,甚至比战场上的血腥味都还要浓烈几分,延卿命我彻查恶臭来源,我很久之后才发现,整个皇城,所有的人身上都长出了尸斑,大至丞相国师,小至平头百姓,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身上都是尸斑脓血。回城了两日,就连我们身上也逐渐有了尸化的迹象。
当时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事儿究竟是怎么来的,还以为这只是一场瘟疫,但刚好当时皇陵已经修好,延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了,便给我下了一道密旨,先派人将城中活口处统计下来,但无一例外,并没有一个活着的,那些已经确定死亡的人,就全都弄死,再运到皇陵之中,以防有人将这瘟疫带出去。屠城,便是这么来的。”
花尘胥说完,我们并没有一个人插话,只是听的心惊肉跳。
若说这瘟疫是由什么东西感染而来,那只能算作一大悲剧,可这要是有人事先预谋的,那可就让人觉得后怕了。
一个城的人,从战国墓里面的尸骨堆积情况来看,说有百万人都不能算多,这么多条人命,这残忍的程度,跟南京大屠杀都没什么分别。
只不过要是真的是有人预谋,那么预谋之人又恰好的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来,这用心之险毒,简直是不能想象。
“这些瘟疫,跟炼药师有关系?”思考了半晌,我又问道。
“要说没关系又怎么可能。他们先是拿人体来做实验,打的旗帜却是帮皇帝炼制长生药,谁家反抗那就是诛九族的罪,所以就先在百姓的心头上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愈到后来,他们变本加厉,又诟病延卿有断袖之癖,说这个皇帝对民生毫不负责,除了打仗就是声色犬马,让所有的人对他的恨都达到了极致。到最后,他们便可搬出被世长安斩杀的前太子谦修来,说如果谦修在世,肯定会为民做主,可世长安杀了谦修,要不是世长安跟延卿两人狼狈为奸,这些百姓完全能够过上好日子,有些愚昧之人便听信了这种话,还连夜去刨了将军坟。”花尘胥一边说嘴边牵起一股子冷笑来,字里行间都是一种轻蔑的态度,却又万分的无奈。
停顿了两秒歇了一口气,花尘胥又说道:“这是他们做的第一步,这些都是我当时所知道的,但本想着都是各为其主,只当他们是不服延卿称王,以为他们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于是也没有管。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纵容他们,究竟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这第二步,待我屠城之后,炼药师将那些人的魂招到了一起,说是要让他们复仇,那些平民都以为自己是无辜被杀的,所以自然是心中满腔仇恨,恨不得把延卿以及世长安给抽筋扒皮,可皇陵他们进不去,便只有纠缠他们的来世。相比起来,世长安投胎的点没有延卿的好,延卿每次不是投身道观就是和尚庙,也只有世长安点儿背,每次都是平头百姓,所以怎么也撑不过满月。”
“……”我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听花尘胥把所有的一切都言简意赅地说清道明,将这两千年来一直深藏的真相解释清楚,我一时竟不知道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儿的。
我跟张解齐做错什么了?凭什么?凭什么要替别人背锅,这一背就是千百年?
从一开始听到这个故事以来,我有过无数次的设想,以为张解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当然他是不是大魔头都不能改变我跟他一头的事实,到后来,事情转变成花尘胥利用张解齐屠城用别人的命换做借命阵来长生不老,花尘胥才是不要脸的魔鬼,最后真相揭露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似的,被别人设好的局一步一步诳着走。
不对,不是像个傻逼,傻逼都还会知道谁跟自己一伙的谁是利用自个儿的。
我还傻了吧唧的以为自己能够看透全局,谁知道我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他妈没法玩儿了。
“所以这一次,咱们要来一个大翻盘。我等了两千年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将所有的罪孽归还到那些应得的人身上,还你们一个清平。”花尘胥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别愣着了,先跟我来。”
一听他说,我忙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凑了上去,只见没走两步,原本是一手电过去看不到尽头的隧道此时两步一跨就到了一个出口的位置。
“……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