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六年,雄极一时的鲜卑人陷入了内乱的阴影中,宇文莫槐在东部拥兵自重,实力强劲的几个大部按兵不动,观望着局势,而檀石槐则在高柳养伤,同时安抚着人心惶惶的部众,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局势下,檀石槐和宇文莫槐保持着军事对峙。
弹汗山,高柳,鲜卑大王帐内,檀石槐看着座下几个战战兢兢的汉人谋士,心里一阵发苦,崔先生的死让这些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进言了,想到这里,他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和连,眼中露出了浓重的失望之色。
檀石槐知道宇文莫槐其实是被算计的,可就算他肯既往不咎,但以宇文莫槐的心性,是绝不肯相信自己的,这一场仗看起来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你们都下去吧!”檀石槐看着忐忑不安的几个汉人谋士,朝他们挥了挥手道,连同儿子和连一起让他们离开了王帐。
“厉头,让和连堕马而死吧!”等儿子离开王帐后,在人前总是精力充沛的檀石槐脸上露出了疲态,他身后的两名侍卫中,如狮子般雄壮的一名大汉应声后离去了。
檀石槐舍弃了自己的儿子,他一直都想效仿汉人建立王朝,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为鲜卑之主,可他的长子早死,才选择了和连做自己的继承人,现在看起来,他的这个决定是一个错误。
三天后,和连在外出狩猎时堕马而死,檀石槐将死去长子的儿子魁头接进了王帐。这个时候他麾下的汉人谋士都明白和连地死是怎么一回事了。
宁城,护乌丸校尉的治所,卢植对于鲜卑目前的局势很不满意,檀石槐和宇文莫槐都是采取了守势,宇文莫槐实在没有魄力,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对他不利,只要檀石槐一旦伤愈,以他过去积累的名望,很容易再次召集各部将宇文氏一举荡平。而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符合他所预期的。
通过卢植的奏章,远在雒阳的刘宏很快就知道了鲜卑目前的局势,然后下达了一道密诏给在幽州地亲卫参军营,让他们派人和宇文莫槐接触。
对于刘宏来说,鲜卑人这场内战,越早爆发越好,绝不能给檀石槐积蓄实力,以雷霆之势荡平宇文氏的准备时间,现在帝国内部大运河的工程已经按部就班地展开,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魏郡五百里河道沟通沁水后。从冀州往雒阳来起码能节省大半的时间,而且船运货物也比陆路的吞吐量更大,更便捷。现在凡是涉及到大运河河段的各地豪强都是卯足了劲要争抢本地的河道利益。
对帝国而言,虽然让出了今后五十年河道利益的四成,但是却是值得的。
去年魏郡本地豪强拿出来地钱粮最后不但养活了近三百万人,挖通了五百里河道,更将魏郡本地的官道也重新拓宽修整了一番。(隋炀帝用一百万人在半年里挖通了三千里河道,书里用六十万精壮挖五百里河道其实不算什么。)
司马防主持了整个魏郡河道工程,最是清楚不过去年一整年里帝国得到的好处,先不说挖通的河道和拓展的官道。光是那迁往扬州的六十万流民对日趋拥挤的中原就是一个很好的缓解,如果整个大运和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十年内可以向南方迁徙近千万的流民,荆州和扬州虽然也有豪强,可是比起自古就是帝国腹心的中原一带,荆扬地地方豪强不足为惧。到时大运河开通。调动军队南下也更加方便。
尚书台内,听着回来述职的司马防报告,刘宏更在意的是在整个工程里,太学前往的那批学者和学生所发挥的作用,他们利用了杠杆和滑轮制作了不少工具,让整个工程省力不少。
司马防离开后,程昱的报告也送到了,刘宏就从没有想过可以禁绝官吏地贪墨。因此整个魏郡地五百里河道只要不是涉及工程质量和太过过分。他让程昱不必太过严厉,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最后整个魏郡的河道工程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对于魏郡的官吏来说,天子拿出了三千万钱作为对他们的奖励,就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收入,因此倒也没有多少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动河道的手脚,这太平钱不要,去拿那烫手钱,他们也没有那么蠢。
实际上,如果按照市价五十钱一石的价格算,刘宏从魏郡本地豪强得到地钱粮算上他们地捐募一共超过了七亿钱,除了养活了三百万人一年,并让六十万人可以一路迁往扬州的花费以外,还盈余了近亿钱,足够重新整训魏郡地郡国兵部队,裁汰老弱,恢复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权。
建章宫内,三公如杨赐,刘宽等一批被刘宏视做帝党的心腹臣子,在了解了整个魏郡运河段带来的好处后,都是大为惊讶。当刘宏表示将从盈余的钱中拿出两千万钱来赏赐给他们时,杨赐等人都是推辞不已,不过刘宏还是执意将钱发了下去,对他来说,只要帝国的高层和自己步调保持一致,付出些许钱财也算不了什么,只有集权才能让帝国迸发出最强的力量,这就是他所坚持的理论,当然这些被他看成体制内的心腹臣子若是和他起了根本冲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除去他们。
在掌握了军队以后,刘宏开始逐渐强硬起来,建宁五年里,大批他认为不合时宜的帝国官僚被清理,在他看来帝国需要的是一个高效率的行政机构,而不是每天在朝会上争吵一些小事。
刘宏现在在朝会上建立起了忠于自己的帝党,而这些人成分复杂,山西士人和山东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