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吭声,挣扎不开,索性瞪她。
他瞧着有些失效,看着被自己强行摁在墙上的“小女孩”,声音依旧沉冷:“你该怕,万一把我捅死了,或者万一把我激怒的后果。”
“你不会被我捅死。”
才不过十八的她,说话的口气在他听来十分的老气横秋。
“那你就那么确定你把我激怒后,我不会做些什么报复你?”
“你要是敢怎么样,我会杀了你,杀不了,我杀了我自己!”大不了鱼死网破。
敛起唇角,他笑她:“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
她不吭声,闷声沉默。
黑夜中,男人深沉的眼黑的让人发憷,他的声音低而沉长:“怎么算起来,刚才我似乎也算是你救命恩人,你倒是狠得下手。”
她看他,眼神松动,却仍旧咬牙说:“你和他们一样,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手机开始震动着响起。
厉津衍拉回思绪,随手接通了电话,没等他开口,另一端厉言灏稚气未脱的嗓音便抱怨的响起:“爸爸,季叔说时老师最近请假,你同意了,是不是真的?”
厉津衍下楼时,时迦正躺在沙发,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客厅够安静,静的足以听到外头偶尔刮起的风声。
厉津衍走过去,低头看她。
脏乱的头发仍旧潮湿,脖子上的伤,手掌的擦伤,还有脚上简单包扎的伤口,一样都没处理,还是原先的样子……
她双目紧闭,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眉梢蹙着,睡得并不是那么安稳,即便是睡梦中,她任带着精疲力竭的倦怠。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睡着的样子。
当初稚气未退的少女,每次睡着,那张柔柔弱弱的小脸上也总爱眉心紧蹙。
厉津衍蹲下身,伸手掀开她受伤小腿处早已被撕破的牛仔裤,解开白布,小腿上那条长长的口子血迹干涸,小腿腹上,还有零零星星的淤青,血痕,她在山林子里摔的这一跤显然并不轻。
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
他黑幽的眼神落在她泛白的唇齿上,心情没由来的覆上一层阴郁。
从客房取了薄被和医药箱出来,鬼使神差间,他所有的动作都下意识的放缓。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低哑的声音突兀的在静默中响起,厉津衍还未抬头,一只手便抓上了他的手腕,与他炽热的体温截然不同,她的手冰凉的好像刚被冰水冲洗过。
他为她盖被子的动作有半秒的停顿,掀开眼皮瞧她,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他一动不动。
时迦眼眸无波,没有了半分刚才叫嚣着吵架的模样。
她一向善变,这个认知在厉津衍从初遇到她,便深有体会。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不说话。”
时迦坐起身,薄被顺势滑到她的腿上,视线顺势瞄向搁在茶几上的医药箱,斜睨他一眼,声音极淡的说:“我腿疼,是你给我上药,还是我自己来。”
厉津衍默然看她,端详着她那一脸从容平静的脸,唇角轻扯,坐到了沙发,伸手抬起她的小腿搁到自己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