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忍冬觉得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林茵茵哭的厉害,她窝在陆忍冬怀里,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拉着我!”
陆忍冬看着林茵茵,他弯下腰轻松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茵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这个陆忍冬,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这么温柔的样子。
那时候,她总是很没有安全感,回家的早的话,面对一室的黑暗,总会不习惯,所以门口有一个懒人枕头,她喜欢窝在上面等陆忍冬回来。
有时候陆忍冬回来的晚了,她会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陆忍冬就会像现在这样,把她从门口抱到床上,摸摸她的脑袋,跟她说晚安,眸底全是浅浅的歉意。
而现在,眸底的歉意没有了,虽然他脸色还是很温和,可这样的温和下面,蕴含着一层坚冰:“茵茵,死亡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也希望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做过,可有时戏演的太足了,反而失真了,你最好祈祷你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否则的话,做错了事情的人,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
林茵茵怔了怔,还要说什么,却被陆忍冬眼神制止了:“你现在已经很累了,继续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茵茵被他凌厉的眼神看过来,虽然他的动作很绅士,也很温柔,但是她的背脊平白的起了一层的冷汗,一直到陆忍冬走出了病房,林茵茵才露出了一个诡异又凄惨的笑容。
“明明是你们先放弃我的,你们一个个当初有多么的深情,现在就有多么的残忍,她不靠自己,还能依靠些什么呢?凭什么慕深夏就能扶摇直上,她那么努力,却总是被她比下去?我不甘心,不甘心!”
林茵茵心里面的声音一直在咆哮,这样的心态,让她的表情有些许的扭曲。
可是这样的扭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林茵茵一个人用力的喘着气,病房里面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在回响着,她觉得一切都可怕极了。
这几天,丰城最大的新闻,莫不是慕老爷子的那场大火,沸沸扬扬的持续了好几天,慕深夏一直深居简出,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也是冷漠舒离,不愿多说的样子,被记者逼的狠了,就越发的沉默。
幸好那些记者还稍微有些良心,对慕深夏的态度还算是好的并没有太过逼迫。
当然这也和陆忍冬背后放的话有关。
即便是之前总是被拍到同框的人,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同框的情况了,记者虽然乐的用这也的噱头做文章,但是陆忍冬对慕深夏的用心,大家也是明眼可见的,最后也都偃旗息鼓了,出来的新闻,大多数都是怀念慕老一类。
慕深夏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在管这些。
外公的葬礼,她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帮助,当初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是慕深夏最深的遗憾,现在她只想亲力亲为,好好地送外公最后一程。
也许是哭的太多了,眼泪早就干涸了,慕深夏倒是一点都不想再哭了。
不过因为最近情绪的焦躁,有时候慕深夏也有绷不住的时候,只是哭不出来了,换成了整晚整晚的失眠,人的精神越发的不好起来,憔悴的在脸上化妆都遮不住。
几天的时间,人也整整的瘦了一整圈下来,显得人越发的单薄,似乎一阵风过,就能把她给吹跑了似的。
熊夭夭每天都跟在她身边,她原本也记不得什么事情,在丰城也是无事可做的,所以整天的跟在慕深夏身后,有她在的时候,慕深夏至少偶尔还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周霖和慕清是在葬礼前两天回到丰城的,他们回来的悄然,只提前通知了慕深夏而已,原本慕深夏是安排了其他人去接机,但她恰好这天要来机场附近办事,索性顺道就来接机了。
即便是站在人群里,慕深夏身上透出的冷漠,让她和周围人截然不同,她身上是一件很简单的白衬衫,下身一条水洗的牛仔裤,衬衫的前摆扎进裤腰里,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着,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她纤细笔直的手臂。
她的鼻梁上驾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几乎要遮住她的整张脸,嘴角紧抿着,沉默的站在和人群稍微保持了一些距离的地方,看上去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霖取了行李,带着慕清和女儿周岚到出站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长时间的飞行,慕清和周岚看上去都很疲倦的样子,她牵着周岚,正低头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声的跟周岚说话,一家三口的画面,十分的和谐。
慕深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来接机这件事情了,光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她心里面都能觉得意难平,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外公的离开,早就已经让她变的无坚不摧了的。
慕深夏在他们还没有走到跟前的时候,把自己的墨镜往上推了推,幸好有墨镜的存在,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稍微收拾了一下,慕深夏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没想到周霖会上前来给她一个拥抱,不带有任何猥亵的意思,他的拥抱温暖,如沐春风,让慕深夏一下子好像有了后盾和倚靠。
周岚见到慕深夏之后,好像特别的开心,松开慕清的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