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霜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傻愣愣地望着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张脸与尉迟文德有五分相似,只是那双桃花眼之中写满了不同于尉迟文德的温柔。
“喂,我们公子问你话呢!你到底有事没事!”男子的右侧站着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青丝如瀑般飘洒在肩,柳叶眉,一双明眸勾魂摄魄。
“慕琦,不得无礼!”说话的是方才救谦霜上来的少年郎,亦是白衣男子的随从,他替谦霜解开了绳索,随后又朝着她行礼道,“在下慕白,舍妹出言无状,还望姑娘恕罪。”
眼前的少年郎,身着华衣,谈吐不凡。
一见眼前三人的打扮,谦霜便知道他们并非寻常人物,那么既然人家都那么说了,况且他还救了自己的命,对于女子的那些话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谦霜揉了揉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红痕,朝着面前的三人一行礼,“多谢三位出手相救!”话音刚落,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惊奇得看到面前的白衣男子竟然赤足站在湖水之中。
如此寒冷的天气,湖水虽未结冰,水温却是冰冷刺骨,见此场景,谦霜不由得眉头一皱。父亲墨广虽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在教导医术上对她十分严厉,而眼前的男子能够在寒冬腊月天里赤足站在冰水之中,十有八九是中了火蚁之毒。
火蚁这种毒物世间罕见,中毒者体温异于常人,体温或高或低,体温高者必须常年浸泡在冰冷刺骨的雪水之中才能将体温保持正常,体温低者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必须要拥着火炉才能控制病情。
而这种奇异的毒物,她也只是在古书上才看到记载,如今一见,谦霜的心里头不由得略过几分疑惑,面前这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中了这世间罕见的毒。
谦霜抬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三个人,皆是身着锦衣华服,尤其白衣男子身上的华衣更是一匹千金的云锦,清河城中除了皇亲国戚,还有谁能够穿着这样上等的绸缎,而如今自己又是王府侍妾身份,对她来说,身份尴尬不说,若是被人抓了什么把柄,遭殃的可不仅仅只是她一人。
想到这里,谦霜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着寻路回王府吧,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多谢各位相救,在下就此别过了!”赶紧着道别,就赶紧走人。谁知她一说完,便感觉一股冷气袭来,猛地地打了一个喷嚏。
“若是姑娘不嫌弃,便前往在下的雪庐内将身上的湿衣换下吧?”白衣男子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一处人家。
“这就不必了吧,已经麻烦三位了,何必要再次叨扰你们,我还是回家换吧!”谦霜急忙摆手,说道。
然而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慕琦,这位姑娘行动不便,你去扶她一下。”
语气虽然温柔,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一句命令。
谦霜还未开口,感到一阵寒风略过,等她缓过神来,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旁,“姑娘,我劝你最好别随便动弹,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的。”
听到这话,谦霜心里头略过几分无奈,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抬起头看了慕琦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匕首没长眼,你长眼了没?”
“你!”慕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持着匕首的手一紧。
却在这时,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道:“姑娘,就由在下给你带路吧?”
“好啊!”谦霜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反正现在已经是案上鱼肉了,大不了等会让寻个机会就逃跑,拼了命地逃跑应该可以活命吧。
谦霜边谋算着,眉眼间已然藏不住笑意,白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在前面带路。
紧随白衣男子其后的慕琦狠狠地剜了谦霜一眼,随即收回了匕首,疾步走到男子身旁,一脸不悦地说道:“公子,这个丫头古怪得很,无故被人扔进湖里,定是与人结仇,我们既救了她,又何必要再管她,来路不明,公子要多加小心!”
听到这话,谦霜不由得皱了眉头,却仍是一言不发地走在他们身后,若不是担心自己病倒了,让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趁机折腾她,她又何必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
不知走了多久,谦霜感觉身上的湿衣都快被体温烘干了,此时耳边传来白衣男子依旧温柔的话语:“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