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触电了一般,鬼厉的毛发竖了起来,血液中腾起火苗,热血沸腾,压制不住的亢奋,强烈的欲念轮番冲击着灵智,患得患失的泡沫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淹没了心田。
血液逆行,精神气被某种狂热裹住,只想杀戮,念着刀锋舔血的甘甜,冷漠地斩下一颗颗头颅,立身于尸海的顶端,剑下尽是挣扎的无头的尸体,场面血腥之际,可怕的影像一层叠着一层,没完没了,更是无法无天。
无数的身影钻进他的身子里,与之争夺躯体的控制权,眼中的清明正一点点的褪去,一个洪荒血魔破开肚脐,撕扯着肠子,极其残忍。
第二章镜像(二)
说话的正是那几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盛气凌人,指手画脚地对着红衣女子吼着,虽然极力压制着,仍可看出其对此大为不满。
那名被唤作“东方问心”的红衣女子,羞然一笑,亦不动容,神色淡然,游刃有余,对着几个男子款款而道:“同为东方世家的一份子,叔伯们自然是有权知晓,但有些秘辛还是适可而止,免得引火烧身落得身死魂灭!”看着几人色厉内荏的模样,心头不为不屑,嘴上却依旧礼敬有加,“呵呵,当然小女子初掌权柄,还得依赖诸位,若有不是,叔伯们尽可指教。”
几人唏嘘了一阵子,不软不硬地碰了一个钉子,吵吵闹闹地,一时自己便先乱作了一团,难成气候。其中一人卓尔不群,如一把未开锋的剑一般,很不起眼,腹有气华,细看定然非池中之物。直接绕开,上前几步,沉稳地道:“幌子自然任你说,不是所有人都是废物,若想我们安心,如何开启锁魔塔便请如实相告!”
东方问天如此一说,其余众人显然都是他口中所说的“废物”,一干人等脸色很难看,只是怒目圆睁,嘀嘀咕咕几句,并未发作,有所忌惮。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地东方问天便是这几人的主心骨,红衣女子看得很真切。
她不见有所动作,从容不迫地道:“传说谁能唤醒剑中沉睡的剑灵,古剑崩塌,这锁魔塔第一层便会开启,塔中被*的妖孽便可重见天日。几位若有兴致,试试也无妨!”
轻轻一挥手,便又将疑云抛了回来,不急不躁,意兴阑珊地看着诸人。列人俱是永镇古塔的家族之人,时日久远,难免有所懈怠,眼见当下风谲云诡,跃跃欲试,皆有出世之心。堵不如疏,索性就由众人闹将一番。
东方问天当仁不让,两指并在一起,口中喝令,“出鞘!”背后一柄长剑,应声而出,如灵蛇一般狡诈,饶了几个弯子,朝着那柄巨大的石剑撞去。“呲呲……”灵蛇吐信,在巨大的剑身上划下一道剑痕,顺着纹路下滑,蹭下不少剑花。
初次试探,只使出几成功力,心中有些猜测,掉转方向,那长剑再次飞了过去,或高或低的下劈,或砍或削,花样繁多,绽放出不少火花,看得人眼花缭乱,不明其中的虚实。石剑虽有些震动,可未曾伤及根本,更别说引动剑灵,倒是剑池中的其他剑,嗡嗡隆隆地响了一阵子。
如此仍不见动静,激起了东方问天的霸气,只见他双指如剑,左右互搏,灵巧地指挥着长剑攻击,绕着剑池转了几圈,突然剑尖向下,纹丝不动地伫立。
东方问心眉梢一挑,见有异样,也格外地上心了,诸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那剑尖之上,果然,微弱地变化开始映现,从剑尖释放出一点寒气,飘飘忽忽的变换着模样,剑身略有些颤抖,剑池之中其他剑虎虎生风,一片清越的啸声。气场变了,剑气似乎正一点点的向剑尖汇聚,冷不防“铮”的一声,从下往上,剑身裂为两半,变作两把剑,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大是诡异。
一柄软绵绵的,薄如纸张,像布条一样,很是灵活,寒光闪闪。另一柄正气激荡,刚正不阿,剑身如玄铁一般乌黑发亮,热浪袭人。
东方问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指点江山,说不出的*潇洒,志得意满,华丽地唏嘘了几声,“去!”
霎时,风云乍变,那柄软剑缠绕着另一柄剑上,阴阳交会,剑池中的其他受不住压制,嗖嗖地纷纷地跃起,浮在半空,只有少数的几把剑纹丝不动。两指画了一个圈子,那股剑流顺势也跟着旋转,巨剑受此围堵,锁环响动的很是厉害,与锁链相撞,一阵巨响。
松缓地锁链拉的很近,未知的力量正从剑中苏醒,铁链有些受不住刺激,个别锁环崩开了,渐渐地东方问天脸色发白,情形有些失控了……
剑池之中巨剑真的起了反应,就是置身事外地东方问心也看出不对劲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兴起,难道巨剑真的会崩塌吗?先前的从容不在,满脸的不可思议,掌心冒着冷汗……
这一幕在鬼厉眼中一闪而过,镜子划过一道细纹,镜像转换到南疆十万大山,一片雾蒙蒙的阴云笼罩在上空,呆滞的空气聚而不散,树林中间漂浮着色彩鲜艳的毒气,有绿的,有暗红的,更多还是黑气,下面是很重的瘴气,殷实的几近乎实体化,人一旦踏进去,就像是坠入了水中。密不透风,深入其中若是不辨方向,下场只有窒息而死。这是一座神魔的猎场,迷雾重重,未知的迷惘藏于其中,顷刻之间便是一堆白骨,可惜的是人成了妖兽的猎物。
与先前的十万大山相比,更加凶险重重,引而不发,安静地诡异。
鬼厉的神识破开层层迷雾,清晰地观察着一切,逐步向前推进,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