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别院。
“爷!李姑娘来了!”小玄子兴高采烈地跑进屋来,对着正在沐浴的南宫让一阵激动地报告。
南宫让整个人都沉在了水中,健壮的身躯若隐若现,闲暇地闭着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李姑娘,哪个李姑娘啊?”
“就是左丞相府的李芷歌,李姑娘啊!”小玄子激动地回答道。
“什么!”南宫让猛然激动地睁开眼眸,整个人从水中站起身来,水润光泽的流水从他身上落下,“芷歌?”
“对对对!”小玄子连声称道。
“快,更衣!”南宫让心中一阵激动,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
“南宫让!南宫让!”李芷歌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大个宅子连个人影都没有,还好她好算熟悉地形,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南宫让的厢房。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开了南宫让房间的大门。
“啊——”
一声惨叫冲破云霄,震耳欲聋。
李芷歌双臂环胸,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瞅了瞅只穿着一件亵裤的南宫让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什么偷窥狂似的,觊觎他的美色,狂汗!
“芷歌,虽然世子爷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可你也不能三更半夜不声不响地就闯进我的房间,还看到我……”南宫让很是委屈地瞧了瞧自己此刻裸露着肌肤的模样。
“行了!赶紧穿好,我有事找你!”李芷歌很是识趣了转过身去,这古代人还真是保守。不就是看到了他半裸的样子就这么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要不要这么夸张!
南宫让飞速找好衣服,笑嘻嘻地凑到李芷歌身边,一手小心地扯了扯李芷歌的衣袖,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阵眉飞色舞,暧昧道:“怎么,想我了?”
李芷歌秀眉微皱,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南宫让拉着衣袖的大手,顾盼神飞的清眸带着几丝笑意,不禁让南宫让有些失神。
毫不客气地冷声说道:“你想太多了。”
“那你来干什么?”南宫让很是丧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哎,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借点东西而已!”李芷歌清眸带着几丝肃杀,仿佛可以看到明日的一番厮杀……
***
“主上,黑鹰明日午时三刻将被斩首示众!”暗影伏跪在地道,心中不由地忐忑。
紫霄猛然跳出来,焦急道:“主上,不如我们马上去天牢……”
“不行!现在去救人就等于自寻死路。”暗影急忙阻止道。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都没有找到黑影的下落,足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若是这么冲动行事,只怕不但救不出黑鹰反而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主上?”紫霄不禁询问。
轩辕佑宸一袭白衣若雪,朗目疏眉,神骨飘萧,英姿飒爽。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却仿佛是百万雄兵,只需那么振臂一呼,便可以地动山摇!
“明日,午时,劫法场!”
***
腊月初七。
天气冷得刺骨,碎雪飘零,纷洒扬空,似蝶翼如绒毛,从空中坠落。也不过半日,便远山素裹,近水凝冰,处处琼妆玉宇。
刑场已经搭起了行刑的台子,引得帝都的百姓蜂拥而至。
当年,卫国公府也可谓是功高盖世,英烈代出,却不想出了吴明远这么一个叛徒,害的家破人亡。也有人曾经受过恩惠,想来送这最后一程。
刑台正中的立柱上,吴明远反剪着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他静静伫立在那里,白色囚衣几乎和风雪的颜色融于一起。身上的点点血迹如同红梅吐蕊般在寒风绽放。
沧桑的脸上神色淡然,右边的眸子好似清澈的冰湖,而左边的眼眸却长满了眼翳,周围是狰狞可怕的伤疤,可想而知这只眼睛是瞎了!
人们围在刑台外,仰首望着吴明远,惊异于他对于死亡的镇静和坦然。若是一般之人,在行刑前,早就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了。
雪越来越大,人们的衣襟上领子上,落了不少的积雪,融化成雪水,渗入到肌肤里,令他们忍不住抖擞几下。但纵然如此雪天,看热闹的人们还是不肯走。
吴明远体内软筋散的药力还在持续,他扬起坚毅的脸庞,环视四周这熟悉的帝都,十五年了,他终于又回来了!
真是未曾料到,他——吴明远,最终,要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命运是在捉弄他吗?
一道阴狠地声音始终萦绕在耳畔:
“十几年前,吴家三百八十二口人就已经被皇上满门抄斩了!”
“而且死后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被扔在了一个坑里,浇上了铁水,变成了一座铁丘坟。世世代代遭人唾弃!”
“不过听说你的孙子吴山跑了,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儿或许早就死了!”
吴明远摇摇头,老泪从眼眶中缓缓流出,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但是,他其实并不希望任何人出现来救他,环顾四周,他便知晓,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若是有人前来救他,和自杀无疑!
山儿,如果你还活着,千万不要来!
你只要好好地活着,爷爷就瞑目了。
吴明远抬首,看到坐在人群前侧的史奎匀,他是今日的监斩官,穿着鲜红色朝服戴着官帽,他正用深邃淡定的眼神望着他,唇角,勾着浅薄的冷笑。
吴明远不屑再看他,他的目光越过他,从人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世交好友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