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截断道:“你是说过,而我也已经答应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他又俯下身在她的菱唇上一啄,“或迟或早的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先忘记这件事?”
段子矜丝毫不为所动,“不可以,我的立场很明确,除非到你给我答复的那一天,而且……我还要看你的答复是什么。倘若你给我的答复是姚贝儿真的copy了剧组的母带,而你舍不得动她,所以拿我顶罪,那江临……咱们两个就彻底玩完了。”
江临的眸光一暗,却没再言语。
他将她的轮椅折叠起来收入后备箱,又坐进驾驶座上。
长臂朝她伸了过去。
段子矜激灵一下,像惊弓之鸟一般躲过他的手,目光冷漠得足以冻伤人。
江临却没做什么她想象中的事,只是从她的一侧拉下安全带扣好,淡淡地笑,“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下作无耻的流氓。”
她漠漠问:“你的种种举动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江临讥诮的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讽刺她,还是自我嘲讽。
单手发动了车子,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的指明灯,“有时我总是在想,反正你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强取豪夺的恶霸了,为什么我还要考虑你的心情?”
段子矜一震,褐瞳里生出些惊惧,须臾,被她逞强地生生压了下去。
江临仍然没看她,却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眼神。
“你这种眼神真的很煞风景。”他踩下油门,平静无澜地说,“流氓不会因为顾忌你的伤就放弃他想做的事。而我,每次看到你这种眼神,都不得不逼自己停下来,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跑车在郁城的高速路上飞驰,米蓝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明明有些晕车,却始终不肯转过头来看着另一侧。
傅言单手挂在方向盘上,表情漠然得好像把车开到180脉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诡异的沉默里,米蓝忽然开口:“是去医院吗?”
他“嗯”了一声。
米蓝也“嗯”了一声,难得没有在这个讨厌的男人面前摆脸色,反而表情有些空洞。
“我吃过事后药了,你真的没有必要亲自带我去医院检查。”
傅言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却将方向盘攥得紧了些。
这种事,当然还是保险一些好。他现在每天不仅忙于事业,还要顾忌着家里那几个蛀虫。内忧外患之下,他没有心思可以分出来考虑其他。一旦凭空多出一个孩子,会打乱他全部的计划。
说来倒也讽刺。
爷爷大寿那天他忙着《倾城》母带被盗的事,没来得及回去。
第二天他私下里给老爷子补个生日酒席,酒杯……被家里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动了手脚。
他们大概是很想让他和王家那个落魄千金发生点什么,再怂恿对方用清白威胁他结婚,等同于让他娶下整个落败的王家,以此折断他的羽翼……
却没料到,他居然强撑着将车开到了公司。
让傅言自己也没料到的是,那天米蓝会去找他。
她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表示她想继续出演《倾城》,其他的他也记不清了,可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便躺在他的怀里。
常年接触娱乐圈,他对这种投怀送抱的勾当并不陌生,不过真正在他身上成功的,这个姓米的女人是唯一一个。
虽然他是个男人,不过傅言还是觉得吃亏的是他——因为他有洁癖,严重到自己都嫌弃的洁癖。
他当即推开她,去卫生间里吐了将近十分钟。
后来他洗了两个多小时的澡,边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结果从浴室出来时,她已裹好衣服,站在他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傅三爷,被一个女人一巴掌打懵了。
他望着床单上那抹细小的梅红,竟然第一次感到有些头痛。
后来傅言一直等着这个叫米蓝的女人主动找上他,毕竟她想出演他投资的电影。
可她却半个多月没再露一次面。
欲擒故纵么?
她倒是沉得住气。
……
跑车在妇科医院门口挺稳,米蓝望着进进出出不少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和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婆的男人们,心里出现了一丝奇异的情绪。
突然有些后悔吃了药。
她抬手摸了摸扁平得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
如若这里面也能孕育一个小生命,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月票多就加更啊,给米蓝和傅言加戏!
送段子矜回家的路上,江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的手机连在车载蓝牙上,段子矜一侧头就看到显示屏上“亦程”两个大字。
不知怎么的,眉心跳了跳。
周亦程是江临派给姚贝儿的人,这点她还是记得的。
想起阿青三天前跟她说,姚贝儿出了车祸、摔了个脑震荡的事……
段子矜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窗外。
江临余光瞥了眼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女人,接了电话,“喂?”
周亦程在电话那头很是急切地说:“先生,出事了!”
江临的眸色一沉,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医院里来了好多记者,像是奔着贝儿小姐来的。”他说。
江临削薄的唇抿成了锋利的线条,下巴绷得紧紧的,很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