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径自离开。
只留下怔然的金曜,他静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桃花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谁是高人?
谁是小丑?
……*……*……*……*……
还剑湖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楚瑜一路按照着自己的印象往那五进胡同处而去,却发现自己越走,这地就看起来越破旧,人也似越来越杂,穿的衣衫也是补丁越来越多。
楚瑜三人穿着打扮精致干净,吸引了不少人从阴暗处投来异样的目光。
连霍二娘都慢慢改了一贯的懒散,凝神观察起了四周,疑道:“这里怎么瞅着像……。”
“像西城郊贫民窟,幽冥酒坊所在地。”霍三娘也接了口,手也状似无意地搁在自己腰间的一对华丽大剪刀上。
楚瑜目光掠过一个干瘦得皮包骨的小孝童,那孩子见来了外人,惊惶扑进衣着褴褛的妇人怀里,楚瑜神色有些凝滞:“我也不太清楚,这里并非我的巡视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比城外的贫民窟还要更惨些?”霍二娘看了眼那些衣衫褴褛的之人,发现他们脸上不少人都烙了一个小小的“罪”字,每个人都看起来弱不禁风,干瘦如柴,浑身散发着臭气。
楚瑜微微蹙眉,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量,便听得一道孩童稚嫩的尖叫声:“爷爷,爷爷,小心!”
她循声望去,便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头不知踢了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就要往地上栽倒,一个总角小童正慌张地去扶。
楚瑜一惊,下意识地飞身过去一把扶住那老头儿:“吴老丈,且小心些。”
那老头得她一扶险险地站稳了,他一转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是你,忻娘?”
楚瑜笑眯眯地点头:“是我,老丈,我有些事儿要与你谈一谈,不知可否?”
那老头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这边请。”
……
“姑娘请坐,老朽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的,茶也吃不起,莫要见怪。”老头儿取了一杯水在她手边放下,又示意孝儿给霍家姐妹上水。
霍二娘拿了水杯轻嗅一下,慢慢地喝了一口,楚瑜便笑了笑,大大方方地举起那缺了一角的粗瓷小杯喝了起来:“多谢老丈,使我们叨扰了。”
吴老儿看着楚瑜毫无芥蒂地喝完了自己的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异光。
“老丈不要太客气,小女今日来便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楚瑜搁下瓷杯后,对着老丈微笑道。
吴老儿闻言,原本和蔼的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而厌恶:“若是秀问的是绣丝之事,老朽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了,这么多年也就剩下那么些了,老朽早遗失了染色之技,但我想那些绣丝已经能供秀你绣出几幅很好绣品了。”
说罢,他就起身:“您可以走了,不送。”
楚瑜闻言,却点点头:“您的绣丝确实够了,所以我并不是来问您索取绣丝的,而是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吴老头闻言,瞬间一愣:“帮你的忙?”
楚瑜笑眯眯地点头:“老丈既然手里还有绣丝,想必还在做着绣品纸品的营生罢,家中必有绣房和绣工不是?”
吴老儿神色微凝,透出防备来,迟疑了一会,似也明白有些消息很容易打听出来,瞒不住。
他便硬邦邦地道:“没错,老朽这里有些绣房和绣工,但也不过是为这里的人谋一口饭吃,咱们这些罪人出身的,哪家绣坊会要咱们,若是不寻个出路岂不是要饿死,这些年来收购绣品的商贩压着咱们的价比外头低一倍,生丝贩子卖给咱们的丝却比卖平常绣坊要高一倍,一个快维持不下去的绣坊,不值得秀惦记!”
话说到最后,他眼圈都有些发红,脸上透出发沉的冷色:“秀还是回去罢!”
楚瑜见状,轻叹了一声:“老丈,我知你们辛苦,但我确实并没有恶意,我来寻你帮助也是不得已。”
语毕,她顿了顿,复又道:“我就是您说的那个代表江南琴家,甚至江南绣行与湘南绣行一搏高下的楚家女郎。”
吴老儿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你是琴三爷母家小姨,楚家小女郎?”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在楚瑜的手上一扫,随后冷声道:“不,你不会刺绣。”
楚瑜淡淡地一笑:“老丈没有听说过宫家挑战的就是一个不会绣的人么?”
吴老儿闻言,怔了怔,似在回想,随后梭然瞪大了眼,义愤填膺道:“那……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老朽以为那不过是个玩笑,湘南宫家少主竟真无耻到挑了一个不会绣的女子对战?”
楚瑜点点头,深有同感:“没错,宫少宸那妖货就是那么无耻!”
吴老儿愤恼地冷哼一声:“欺负一个忻娘算什么本事,湘南绣行也不觉得丢人!”
“对对对,丢人,所以老丈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楚瑜大眼水亮亮地看着吴老儿。
吴老儿恼火中下意识点头:“自然!”
但话才出口,见着楚瑜笑眯眯的清美小脸,他瞬间就有些后悔,迟疑道:“不知楚家秀要我这绣坊做什么?”
楚瑜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搁在桌子上,对着吴老儿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要改造您的绣坊,按照我的方式去制做绣品,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