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来的人都大礼参拜圣上,完了安静站一边,偷偷看逸公子,比传说的还威风八面。
王大忠又跪圣上跟前:“草民失仪,请圣上恕罪。”如果换了逸公子,就说是为了保护圣上。
圣上恕他无罪,继续吧。
同僖宫恶狠狠的瞪着王大忠,王大忠扭头更凶的瞪回去:“同州的事儿几天都讲不完。他们刚才说的贱奴,就是矿奴,你们叫矿工,就是同州最低贱的存在,猪狗不如。”
气氛变得压抑,让同州的人来讲同州,比逸公子讲起来更有力、更有杀伤力。这就像东南七州的农民进京。逸公子玩的原来是这。
王大忠话锋一转:“草民三代在同僖宫,受到重用,身份不是矿奴能比的。换到朝廷,大概相当于偏将之类。其实在同僖宫不过是高级奴隶。同州有七少,其中四少最**。草民十四岁时,他看上我姐,抢去做妾。四少夫人是陈氏女,善妒,在我姐怀孕时将她弄死了。”
众人了然,这是结仇了,而且是大仇。
若这样就背叛同僖宫,最后将同僖宫覆灭,他还没讲完呢,别急。
王大忠继续:“后来草民成亲,有了子女,拙荆和小女都很少出门。但是祸躲不过,拙荆一次出门碰上七少,被他抢走,拙荆不堪其辱,最后上吊自尽。”
同州一人怒吼:“不是赔了你一千两银子吗?贪心不足!”
王大忠冷笑:“要不要老子去奸了你老婆再赔你一千两银子!这还没完!今年上元节,小女好奇非要去赏花灯,结果又碰上七少。不是我家人特倒霉。七少经常讲,皇帝后宫三千,整个同州都是他后宫,美人至少得五千。我这种高级奴隶,撞上才倒霉。老百姓躲在家里,他都经常会去搜,花样百出。”
好像算不算跑题?王大忠停下,泰宁殿一阵安静。欺男霸女到这种程度,够可以。
现在京师若是有这种情况,老百姓指定去砸了他家。相比之下,大家只是去砸了同僖宫。
内侍将那红绸被面掀开,大匾上金灿灿的三个古陈字“同僖宫”,正好对着一缕阳光,欻欻闪瞎一片。这字写得真好,充满王霸之气。
同州几个人都被这王霸之气震住,李湄、程林雨等再不吭声,晚了。
燕王问正题:“矿工是怎样暴动的?”
王大忠应道:“具体不清楚,草民根据不同方面听到消息来推测,四五年前银矿就加大开采量,矿奴大批死亡,还从几处灾区弄来一两万流民。上个月又听说要三千万两白银,矿上进一步把人往死里逼。草民听说矿工暴动,便约上一批受过欺压的高级奴隶,想将事情闹大,让圣上知道我们过得什么日子,尽早帮大家脱离苦海。”
上个月要银子,大家好像都知道这事儿。逸王府没钱都开始当东西了。
韩王府、陈氏、以前还有颜家等都损失惨重,苏国被小恶魔敲诈了一亿五千万两白银。所以这一切还是因为小恶魔啊。
自从小恶魔开始搞事儿,一步步就将韩王、陈氏、逸王、同僖公等逼的这地步,同情。
逸公子不悦,和有她什么关系,几年前银矿加大开采量,把人往死里逼,暴动是早晚的事。她只是让这事儿在最合适的时候发生,并尽量控制各方面影响,否则、没有否则。
其实暴动看着迅速又顺利,其中不顺利的部分、有些奇葩不提也罢。
其他人看王大忠是讲完了,相当于揭开了同州的面纱,面纱下面,哪位继续?
一位三十来岁魁梧的汉子站出来,一脸横肉。这能是矿工?
横肉兄上前跪下,官话蹩脚的要命,比王大忠差多了:“草民韩沟矿二工头张小顺。韩沟矿矿主就是他韩驰,同僖宫忠实走狗一条,还老装个人模样。”
韩驰五十来岁,一向认为自己很体面,顿时很愤怒:“韩沟矿工头我都认识,里边没有你!”
张小顺一脸横肉,抖起来和杀猪的屠洪辉有点像,粗犷中又带着细腻:“以前是没我,去年大工头换成你十八姨娘的舅舅,二工头已经换了三个。我听说十八舅贪财,找人借息钱五百两送给他,就成了二工头。比起那些猪狗不如的矿奴,好歹能比上一条狗了。草民的目标是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好像这种底层复杂的关系,不输给朝堂。有人想起屈贵,遇上张小顺这种工头,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王大忠代逸公子插话:“张小顺的名字我听过。为了维护矿工,干了一些奇葩事,把那十八舅都坑了。在矿工中口碑不错,人送外号张义。”
辽王问:“张义、伸张正义?”
王大忠点头,干干净净像个员外,眉眼正派,比韩驰更有气势。
张小顺一脸横肉的羞涩:“不敢当,只是想做个正常人罢了。刚才说了,十八舅贪财,贪得无厌,一方面克扣上面分派的,发霉的咸菜都要扣一半拿去;一方面又向下面压榨,矿上每天交八百两白银,他私下要加一百两;还要我们二工头每月孝敬二十两,怎么来自己想办法。这些具体的账目都在那儿。还有一些三大矿的帐。”
他一比,大家看着扛来那些东西,肯定不会是好东西了。
不少人看逸公子,看什么看那么认真?莫非那还是、看着像是好东西?
宋贞诠刑部尚书很严肃的问张小顺:“那又是怎么暴动的?几十个小银矿同时暴动,不会情况一样,你们又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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