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西路的局势瞬间逆转!
仆射忠义怎么都想不明白,弱兵的大宋怎么可能以四千步卒破了一万金兵精锐。
宗平又是怎么依靠最后的五百残兵,在那夜兵不刃血的偷了淮南军镇。
但是事实在眼前。
就算自己尽斩了从淮南军镇逃出来的守将,也无法更改这个事实。
那个戴花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一个极端矛盾的男人:既然戴花,为什么还戴恶鬼面具?
就是这个疯狂而矛盾的男人,带着四千兵力,不仅尽诛了一万大金精锐,竟然还趁着夜色,以五百残兵偷下了一千金兵镇守的淮南军镇!
这件事宛若做梦一般不真实!
就算是当年的岳鹏举,也做不到这般疯狂的事情。
如此一来,淮南西路的局势瞬间偏向了大宋:寿州、寿春和淮南三处,呈品字型钉在了淮南西路的防线上,互为支援。
再想啃下这三处将异常困难。
……
……
仆射忠义头疼,临安的赵昚也在头疼。
淮南西路宗平大捷的快报送递建康后,又飞鸽传书送至临安。
当看到捷报时,正是滁州被一万五千拐子马和八千铁浮屠钉死的时候。
淮南东路的局势一片愁云,不曾想淮南西路竟然打出了一片光明——怎么看,只要淮南西路的守将不昏庸,金人都很难再从淮南西路防线上撕一道口子出来。
随着春风渡大捷,宗平立下大功,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
按说此等大功,连升sān_jí也不为过。
但偏生宗平先是以下犯上,斩了正将赵川夺权。
好在这其中有一封节度使赵恺的军令,否则宗平就算立下滔天战功,也免不了要功过相抵。
正值战事,赵昚将赵川家族势力的反对声强势压了下去,提拨宗平为正将,镇守淮南军镇,宗复和汪继伦都以军功,升任部将。
最后剩下的那五百士兵,全部得到军功,斩敌最众之人竟然连升sān_jí!
就连那位最后慷慨渡河,以为必死无疑的军机郎也前途无量,等战事一完,恐怕就会调回临安进入西府三衙。
经此战,宗平大宋尖刀之名初扬大宋。
而在金军则有另一个说法:桐木恶鬼。
心情大好的赵昚,当即在御书房写下“宗泽遗风”四字,又盖下印章后,又拿出私印盖上,待墨迹干了之后,对谢盛堂道:“叫人装裱后,送至淮南军镇。”
谢盛堂眉开眼笑,“得嘞,大官。”
仔细看了一眼,又笑眯眯的道:“大官的书法越发见风骨了,这书法造诣大可以笑傲大家,不知晓咱们那位大宋雏凤看见大官的书法,会作何感想。”
对于大宋雏凤的书法,谢盛堂印象之深刻啊……
赵昚笑了,笑着笑着,笑容就僵住了,情绪黯然下来,良久,才道:“兵荒马乱的襄阳,李凤梧身边只有个李巨鹿,朕实在放心不下,盛堂,你去挑选二十位大内高手,连夜兼程赶往襄阳,就算襄阳城破,就算这二十位大内高手尽数死绝,也要将李凤梧给护回江陵府。”
谢盛堂应诺,旋即有些不解,“大官,不如直接……”
赵昚挥手打断他,“不能。”
若是直接调走李凤梧,对襄阳守兵的士气是个巨大打击。
谢盛堂轻手轻脚的下去挑选人,却和一位气急败坏的小太监撞在一起,喝道:“不长眼么,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无礼!”
就要挥手让人打下去杖责。
却听得小太监道:“谢都知,出大事了。”
谢盛堂愣了下,回首看了一眼大官,叱道:“休得惊慌,细细说来。”
小太监对赵昚行礼后,急声道:“刚才恭王殿下府上来人,说恭王殿下的李王妃带着几个奴仆,离开王府出临安城去了。”
赵昚愣住了,“李凤娘出城了?”
作为嫡妃,她不好好待在恭王府,出城做甚?
这个儿媳妇也太让人不省心了。
“出城为何?”
小太监慌不迭将手上一封信递给谢盛堂,“这是王府来人送来的,说是李王妃手书,请转交给陛下的。”
谢盛堂拆开信,仔细检查后,这才递给赵昚。
看完信后,赵昚哭笑不得。
你一个妇道人家,掺和什么军国大事啊。
心中却有感觉有些温暖,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王妃啊……虽然性子烈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
信中话不多,其中一句却敲进了赵昚心里:“妾之夫困于滁州,妾虽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却不忍夫独孑面兵锋,如此,愿共赴。”
赵昚将信放下,挥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这才叹道:“倒是个好女子。”
嘴角忍不住噙起一抹笑意。
李凤娘,你哪里手无缚鸡之力了?
自从嫁入恭王府你就原形毕露,将我那小儿子吃得死死的。
但你如此心牵惇儿,倒是个好儿媳。
话又说回来,这李凤娘的眼光也很毒辣,这几日关于金人一万五千拐子马和八千铁浮屠驻扎清流关的消息在朝堂上流传,她能知晓也不奇怪。
但是她能看出清流关的拐子马和铁浮屠将滁州钉死这一点,真不是一般妇道人家。
也罢,就容她任性一回。
千里救夫么,倒是个美谈。
滁州目前的局势确实不好,尤其是在纥石烈志宁率领的五万精锐步卒节节进逼的情况下,很可能滁州也要如襄阳一般陷入死战。
不过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