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宁明显地能看出来侯志远笑了,然后脑袋一沉,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侯志远被抬进了急诊室,王宁被挡在门外。
他一把抓住跟随的护士:“侯志远怎么样了?”
护士推开焦急的王宁,拿出手上的蓝色文件夹翻看:“患者身中八刀,正在进行抢救,你是家属吗?”
“什么?八刀!?”王宁吃惊地望着护士。
“你是病人家属吗?来签单!”护士皱着眉头,盛气凌人地重复了一遍。
王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第一个到医院的,他碰巧赶上了侯志远在学校遇害事发,便就近赶到医院了,恐怕他的家属已经得到通知了,但由于路途较远要过一会儿才能赶来。
“我是他朋友,多少医药费,我先垫上。”王宁跟护士来到前台结款。
结款后,王宁坐在急诊室前焦急地等着。他一直不喜欢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他认为这里就是一个断头台,那些穿着苍白衣服的刽子手会随时要了人的命。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而这些在“急诊室”这个地方更甚。
过了一会儿,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他赶快围到带着口罩的医生跟前。
“我兄弟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
“妈的,你们这帮刽子手!!!”王宁一把揪住中年大夫的领子,近乎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喂,你放尊重一点。”王宁被医生旁边其他的年轻医务人员推开,“我们不是凶手,要泄愤,去找害了你兄弟的杀人狂报仇去!最烦你这种医闹!”
“小李,别这么说!”中年医生瞪了年轻医生一眼,正了正被王宁抓坏的领子,对王宁说道,“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王宁深吸了一口气,全身软瘫地坐到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我能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请自便。”中年医生朝他点头示意,便带着身边的年轻医生走了。
王宁走到急诊室,铁架做得手术台上是侯志远的尸体,上面盖着白布。他揭开布料的一瞬间,不禁鼻子一酸,失声痛哭。曾与他朝夕相处多年的朋友就这样在自己眼前离世了,这种打击对他来说很沉痛。他昨天才刚跟这家伙通过电话的,还一起约好去旅游散心。
他看着侯志远安详的闭眼,脑海中显现的却还是几分钟前,他还开口对自己说话。时间好像静止了,直到过了一会儿,眼睛看到的信息才反应给大脑。他只觉得侯志远身上的冰冷,仿佛顺着他的手,进入了她的脑海中,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心脏也胀得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尸体靠去,可是双腿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他无力的双脚支撑不住倾斜的身子,王宁一下子扑倒在手术台上,哭得浑身打颤。他趴在侯志远的尸体上哭了不知多久,可那身子已经凉透了,嘴唇也渐渐失了血色,他知道,兄弟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小远!?”
急诊室门口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王宁回头一看,是侯志远的母亲。她难以置信地杵在门口,手里的皮包掉在地上,随之,整个人也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宁咬了咬嘴唇让自己从伤痛中回过神,他赶快扶起侯志远的妈妈,叫护士来帮忙。
“夫人!!!”
不远处赶来了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个个身材魁梧还带着墨镜看上去像是美国特工,更让王宁惊异的是,他们竟说是自己是侯志远母亲的保镖。
王宁跟他们一同带女人进了休息室,那护士这次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对侯志远的妈妈体贴得无微不至,好似这是她亲妈一样。
“哎呦,这休息室里只有椅子呀,各位稍等,我去给夫人开一个单独的病房!”
护士焦急地跑了出去。
“呿,刚才让我交医药费时候好像我欠她钱似的!现在都快认干妈了!”
没过多久,一行人将侯志远的母亲转到了一个单人病房,让她躺在床上。
王宁撇嘴,在病房里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坐着,他平时是个话唠,见谁都愿意聊两句。可面对这几个站在休息室的床前笔直挺拔、一声不吭的保镖,他很难开口说一个字。
“人家侯志远的妈妈只是昏倒了,你们穿着黑西装低头,围着她沉默地站着,像死了人哀悼似的。”
不过他倒是没听说侯志远的妈妈有这么大排场,两人认识十年有余了,王宁也不是没到过侯志远的住处,那只是一个大学附近普通的住宅楼,装潢也没什么奢华感,而且侯志远这家伙一直很勤俭节约,换句话说就是抠门。
据他所知,侯志远的爸爸就是工业大学里的教授,他从小受父亲熏陶对量子物理很感兴趣,所以就像继承了父亲衣钵一样,自己也到了工业大学物理系,做了讲师。
因此,他从没把侯志远跟有钱人联系到一起过。
所以看来,侯志远他爸是大学教授,他妈是有钱人。恩,这个婚姻的组合倒是很有趣,不知道书呆子是怎么追上名门千金的,若是侯志远的父亲还在世,他真该去请教请教。不过回头一想,这女人也怪可怜的,三个月前刚死了丈夫,现在儿子也被变态杀人狂杀了。
想到这里,王宁不禁嘀咕:“妈呀,这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