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汉最听不得有人说起江素瑶已死之事,勃然大怒道:“素瑶没有死!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身为她的儿子,这般咒她实在心思歹毒。”
池韶司嗤笑道:“装模作样!阿则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何必狗急跳墙?”
池天汉怒极反笑,冷然道:“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孽种。”
池韶司道:“孽种喊谁?”
“你!”池天汉被他气得简直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看来这些年我疏于管教,倒是让你连‘孝’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他话音一落,叶昙渊身形就是一闪,紧逼过来!
但池韶司早有准备,一手横剑抵挡,另一只手揽住叶则往后疾退。
此处空间狭小,叶昙渊除了没有拔剑出鞘之外,动起手来横行无忌。池韶司虽渐渐落了下风,但剑势分毫不让,两人缠斗起来杀伤力堪比毁灭性武器。
一时间,室内各类金玉器物纷纷碎裂倒地,石壁上的画卷也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看得池天汉心如刀割。
叶昙渊察觉到他的心思,便停了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侧。
池韶司仍以防备姿态护在叶则身前,警惕地盯着池天汉。
池天汉不屑地冷嗤一声,说道:“行了,走罢。”
语毕,他就抱着江素瑶走向了西面的石壁。抬脚一踢,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扇沉重的石门便“轰隆——”打开。天光倾泻进来,照亮了烛光昏暗的石室。
叶昙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如影随形。
叶则眯了眯眼,拉下池韶司抵在他背部的手说道:“阿司,我伤得不重,你不用耗费内力给我疗伤了。”
池韶司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嗅着他发间淡香,闷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叶则哭笑不得道:“这怎么能怪你?你想要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护你不受伤害?”
池韶司摸了摸他的脸颊,神色温柔,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愠怒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干嘛?要我请你们吗?”
原来池天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转头一看,发现两人没跟上来,便折返了回来。没想到一走进石室,就看到他们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池韶司置若罔闻,垂首在叶则唇上轻轻啄吻一下,又从他怀里抱过司无崖,这才抬眼看向了池天汉,眼神之中挑衅意味十足。
池天汉忍下心头怒气,瞥了叶则一眼,冷笑道:“能不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说罢,他又抱着江素瑶走了出去。
叶则与池韶司十指相扣,慢悠悠地跟随在后。
外面停着一辆奢华宽敞的马车,两匹套着挽具的高头大马站在那里,皮毛油光水滑,身形优美矫健,一看便知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叶昙渊抱剑站在马车边,身形高大修长,面无表情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池天汉已经抱着江素瑶上去了,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进来,他不由扬声喊道:“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车帘就被人掀开了。叶昙渊抱着刚刚睡醒的司无崖进来,在池天汉对面坐定,时不时还低头看一眼怀里软绵绵的小家伙,似有些手足无措。
池天汉:“……”
察觉到马车开始向前行进,他撩开车帘一瞧,就看到叶则与池韶司各骑了一匹马。两匹马之间距离不远,骑在马上的两人不时便会挨蹭到对方的小腿。
池韶司似乎觉得这样颇为有趣,牵着缰绳控制座下骏马去挤叶则。
叶则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幼不幼稚?”
池韶司故作委屈道:“司司今年才三岁,不懂阿则哥哥在说什么。”
池天汉眯了眯眼,鼻间发出一声冷嗤,而后默默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儿子这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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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约莫四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昏霾。荒郊野外孤鬼怒号,道路黑魆魆一片,实在不好赶路。池天汉便让叶则和池韶司停下,暂且在此安营扎寨,休憩一晚。
几人都是江湖人士,幕天席地再稀疏平常不过。填饱肚子之后,在周围撒上驱逐虫蚁的药粉,叶则与池韶司便围着篝火依偎在一起守夜。
两人仰头望着万里长空,夜色溶溶,月明涓涓。清风盈香送满怀,漫天星辰在身畔。
此情此景,以诗情画意形容也不为过,偏偏叶则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吗?”池韶司拿木棍拨拉了两下火堆,让篝火燃得更旺。感觉肩上蓦然一沉,他侧头望去,叶则皎洁无暇的面容映入眼中,满脸倦意惹人怜爱,“阿则,你困了?”
“嗯。”叶则点了点头,往他怀里钻去,“后半夜叫我起来。”
池韶司将他抱紧了些,点了点头说道:“好,你睡罢。”
等到叶则沉入梦乡,池韶司忽然伸手在他后颈部凹陷处一点。这个穴道叫做安眠穴,可以让人一觉睡到天明,动静再大都吵不醒。
待叶则的呼吸变得绵长之后,池韶司才对着马车的方向喊道:“池天汉,我们谈谈。”
池天汉并未陷入深眠,只是在闭目养神,自然听到了他的话。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逆子又有什么幺蛾子?
“哦?你要和我谈什么?”
他的声音隔着帘布清晰地传入耳中,池韶司道:“你要神木鼎,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