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近,张大帅又道,“王副团长,你也不用抬举本帅。打猎这活计不过是像我们这些山村野夫才爱玩的勾当,像姜三少这样的英雄少年,大户公子,闲时风花雪月,陪美人名媛们溜溜马儿才够时髦,哪会稀罕跟那又臭又凶的黑瞎子打交道。”
张大帅不知,自己这随口一句嘲讽就正中了王副团长的下怀。
“大帅您真是英明,料事神哪!”
张大帅着实一愣,“什么意思?”
……
就在这个时候,姜恺之已经来到了那辆军用越野车前,一眼就看到了副驾位上的亚夫。
两个人中龙凤,四目相接时,周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
而后方躲在迷彩布后的锦业看到姜恺之走近来,已经按捺不住,撩了布蓬,低声叫出,“恺之,你来得正好,要再晚一步,莫说咱哥俩儿,轻悠她们可就要被那帮子流氓兵给欺负了。”
姜恺之的目光立即移了开,显然他的目标已经昭然若揭。
喝声问,“轻悠在哪里?”
……
那方,王副团长上前一步,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张大帅耳边说,“真给大帅您可说准了,咱们家三少刚打了大胜仗连军功、奖励,甚至军衔都不及领,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就快马加鞭地跑来芙蓉城,寻他的芙蓉花儿。”
张大帅大声一吼,“为了女人!”
王副团长面上明显闪过一抹尴尬,拉住张大帅,“我的好大帅,您呐轻声点儿!”
张大帅哈哈大笑,“这有什么说不得的,自古英雄爱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怎么着,他敢调了整个警备团来我这儿砸场子,就不准我实话实说了。呸,你们这些南京官儿就知道假仁义,好面子。”
王副团长急作揖,连声称是。
他们的对话,多多少少全传到了中间那团人群中,立即引起一片哄然,一双双瞪大的眼全盯准了那位俊秀挺拨的年轻少将,心中迅速猜测那位幸运姑娘的身份,寻思着赶紧找机会巴上,也好求个全身以退。
当看到姜恺之端端地就立在了轩辕家偷来的军车前时,羡慕者不少,暗恨没早跟这家拉好关系的更不少。
姜恺之的问话,让锦业一阵奇怪。
“咦,轻悠她不是跟亚夫坐在前座嘛,你没看到?”
姜恺之回头瞪向车里那从始至终,腹背受敌,竟然还能稳坐泰山的绝色男人,后槽牙咬得死紧,“果你不想我叫你的全名,就把轻悠交出来。”
亚夫瞥来一眼,目色极淡,“果你想现在就结束游戏,我也不介意。”
要真叫出来,张大帅的立场不说立即转变,也不会让姜恺之动他一根毫毛。
而且,早在两年前东晁就在芙蓉城设了个领事馆,拥有外交豁免权。加上现在张大帅驻军芙蓉城,私底下就想勾结东晁势力扩充军备,多方保护东晁人,其领事馆的势力,比起荷兰、法国这些偏商业性质的要强劲得多,到时候要真撕破了脸,织田亚夫自保的势力也不容小窥。
当然,要是姜恺之真想杀了织田亚夫,也可以不用顾及这么多。毕竟擒贼先擒王,织田亚夫若一死,东晁的整个远征军群龙无首,立即就是一片散沙,要除掉的话就非常容易了。
这事若放在港城那会儿,姜恺之恐怕不会手软,也更不会犹豫。但现在,他经历了真实的战场血的洗礼,心性和耐力已经今非昔比。他很清楚,杀了织田亚夫容易,但要拨掉他在轻悠心目中的地位,难上加难。他没兴趣跟一个死人争女人,活着争赢了才是真男人。这是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若是他此一击未成功,刺杀东晁大元帅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会引起掀然大波,东晁刚好就有了理由攻打亚国内陆,趁机夺取亚国这第三道防线,从而致使南京的国民政府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他放不下所爱的女人,却更不愿成为陷全民族于不义的罪人。
……
事实上,轻悠就只看到姜恺之一眼,立马被织田亚夫给摁爬在怀里,起不了身了。
对于这男人爱吃飞醋的性子,她是深有体会,故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两人针锋相对,也紧张得直捏男人的手。
可惜这超级大醋筒半分不理会,跟姜恺之呛来呛去,听得她心惊肉跳,她并不清楚男人们心中的那些复杂的政局考量,听到姜恺之威胁要说出亚夫的“身份”,立马就急了。
“恺之,不要!”
轻悠挣不开男人的手,先叫了一声,感觉到钳力松动,就坐了起来。
对上姜恺之瞬间发亮的眼眸,她心里一软。
到底是欠了份情债,一碰上那双温润担忧的眼眸,内疚尴尬,心里却是暖的。
不管他还有什么其他目的,他定是得了消息,知道她有难,才急急赶来相救。
若这份人情再欠下,可怎么好还?
姜恺之一看到人,着实松了口气,之前在车上远远地就听到这方枪声,唯恐又晚了一步。幸好,这一次,他来得还算及时。
“轻悠,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很好。只是大哥和二哥他们被……受了重伤,爹二娘六姐受了惊。”
“大家都平安就好。”
轻悠想下车,亚夫却紧揽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