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冷眼旁观的众人,此时都觉得她还真是任性。
上官翎雪突然开口道,“沫儿妹妹……无论如何,这莲心,都是你宫中的人……她也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一定非要将她赶尽杀绝吗?……”
夏以沫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照俪妃娘娘话中的意思,是相信这莲心说的话了?”
语声一转,“好吧,且不论这莲心,到底是被何人指使,但有一点,俪妃娘娘你也不会否认的吧?那就是她确实在你的茶点中下了红花,想要谋害你腹中的龙裔吧?”
“既然如此,她怎么都算的上是凶手之一了吧?既是凶手,那么被乱棍打死,替俪妃娘娘你肚子里的孩儿报仇雪恨,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愿吗?……”
她句句似意有所指,上官翎雪心中听的烦躁,一把总是柔柔弱弱的嗓音,此时,也不由的泄出几分冷意来,道,“本宫确实想要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儿报仇雪恨,但这莲心,只不过是受人指使,就算杀了她的话,也无济于事……”
转首,一双柔若春水般的眸子,却是**的望住身畔的男人,纤纤玉手,也轻轻挽住了男人的大掌,衬着明眸里欲落未落的盈盈泪水,直叫人心瓣儿都怜惜起来——
“陛下……”
女子柔弱开口,“翎雪腹中的孩儿,不可以白白的失去……翎雪什么都不求,只求陛下能够严惩谋害我们孩儿的凶手……”
只是,她的一番情真意切,还没有诉完,却被夏以沫施施然的打了断,“听俪妃娘娘话中的意思,还是一心想要将谋害你腹中孩儿的罪名,扣在本宫的头上……可是,怎么办呢?本宫自认没有做过,自然不会接受你的诬陷……”
她对她用了“诬陷”两个字,说到此处,还故意瞅了瞅她。
上官翎雪面上就又是一白。一双似水明眸里,也不受控制的闪过一丝极锐利的怨毒之色,就像是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也不能一消心头之恨般。
只可惜,她眼中的烈烈恨意,只如轻羽点水,极快的就被她不动声色的敛了去。
夏以沫为不能尽情欣赏,深感遗憾。
而上官翎雪已收拾好所有的心绪,精致脸容上,缓缓攒开恰到好处的凄楚与苦涩,向着身畔的男人,轻声开口道,“陛下,沫儿妹妹不肯承认,她就是谋害妾身腹中骨肉的罪魁祸首……妾身也不敢再说什么……”
说话间,她竟强撑着起身,就要向宇文熠城跪去,“……一切只求陛下为翎雪,为翎雪腹中未出世的可怜的孩儿,做主……”
她苍白着一张脸容,明眸里又尽是楚楚可怜的晶莹泪意,宇文熠城又怎么舍得令她跪下,忙扶了她,嗓音关切而焦急,“翎儿……”
而仿佛经过这一番折腾,上官翎雪原本就虚弱的身子,仿佛也更加不堪一击,眼见着就要晕厥过去,宇文熠城眸中的担心更甚,“翎儿,你怎么样?太医……”
一旁的林太医,赶忙上前,为她诊视。
虽然一副随时都会虚弱的昏倒过去的上官翎雪,却兀自撑着一口气,哽咽出声道,“陛下,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
她这样的伤心欲绝,宇文熠城心中亦是狠狠一伤,道,“你放心……无论是谁害得你小产,孤一定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转眸,蓦地射向立于阶下的夏以沫,“来人,将夏以沫带下去,严加看守……直到查明真相为止……”
夏以沫在一旁远远瞧着这一切,她很想问他,若是到头来,他查明的所谓的真相,就是她谋害了上官翎雪腹中的孩儿呢?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对她?
可是,突然之间,她不想问。她不想知道他的回答。
她只是觉得如此的心灰意冷……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比不过那上官翎雪的三言两语……
终究,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更信那个女子多一些,也更在乎那个女子多一些吧?
既然如此,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已经有宫人上前来,试图将她带下去。
夏以沫也无谓挣扎,只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道,“多谢陛下……”
然后,也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向殿外走去。
这一场小产的风波,就这样,最终以夏以沫被关押收场。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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