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无雅虽然知道,布稻大江这种城府极深的人,做什么事儿都是有目的的,但眼下她也想不明白,这布稻大江,在知道自己是假无雅的情况下,还这么帮衬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去想它。
假无雅一拍脑袋,就决定,先偷了这鱼娘的密室再说往后的事儿。
布稻大江毛遂自荐,假无雅也不跟他客气,反正他也不是看上去那般憨傻。对她,总是有所图谋的,现在先收点利息,到时真被这人坑了,也好安慰自己。
假无雅躲在竹墙后,盯着布稻大江只身前往鱼娘的八角竹屋。
就见布稻大江也不知施了个什么法术,那八角竹屋竟然顷刻间变了个模样,从八角竹屋变作四方的竹筐。那竹筐顶上封有一张玄黑符纸。
符纸上画着一竖行魔字,意思是:大诸天神,唯此不灭。
布稻大江见了,浓眉拧成一团,如临大敌般,从怀中掏出一柄朱砂色的砚台。砚台只有巴掌大小,其上刻着一只朱雀脑袋,栩栩如生,几可乱真。
“朱砚吞魔,去!”
法决匍落,就见那砚台之上的朱雀脑袋,一道红芒从中乍然射出,径直飞向黑符。
一黑一红,匍一接触,便爆出一阵巨响。
轰隆——!
假无雅瞧得心惊,心道这布稻大江,做事怎么不带脑子。
弄这么大动静,把那鱼娘招来,还谈什么偷不偷的,再让人给把他们两人抓住,那时就不止是难堪那么简单了。
“什么人!胆敢到我鱼仙鱼思来偷东西,胆子不小。”鱼娘不知从何处现身,正站在布稻大江和那四方的竹筐之间,冷声厉叱,道:“还不束手就擒,到时别怪老娘出手伤人。”
布稻大江仰头一笑,侧目瞥一眼,假无雅藏身之处,遂回道:“吾乃堂堂布稻一族末子,大江是矣,岂是你一个鱼棠老鸨,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布稻大江?竟然是你!”鱼娘显得有些吃惊,遂拧眉问道:“既然是名门望族之后,怎恁得来偷我一个鱼棠的钱财?”
布稻大江轻蔑一笑,扬手将朱雀砚台收回怀中,才道:“我耍着玩,不行吗?”
鱼娘双眼冷凝,渐渐逼成一线,默了半晌才回道:“行!不过既然来耍,就得付出点代价。我鱼娘从来不白给人耍。”
说完,鱼娘口中法决方出:“竹方震天,竹扁压地,大诸天神,唯此不灭,罩!”
法决一出,那方形竹筐便徒然变小至一人高,两人宽的竹篓,径自罩向不远处的布稻大江。
假无雅一瞧那鱼娘真容,便知不好,遂要退走,却见布稻大江竟躲也不躲就被那竹篓罩在里面。
鱼娘见状哂然一笑,道:“大江公子,不知道我这大天竹阵,你可受用?”
布稻大江被困在竹篓之内,一脸的抑郁。因为从方才那鱼娘念诀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不能再施展任何术法。这才如此轻易地被那鱼娘的大天竹阵给罩了去。
听了鱼娘的嘲讽,布稻大江面色一黑,却是凭空喊了一声:“闲人莫理,能跑快跑。”
闻言,本已悄悄溜到大门边儿上的假无雅,步子一滞,心道:他被抓了还惦记着提醒我跑,若真放着他不管,不是我骨亲儿的风格。
想罢,假无雅直接转身,冲着那鱼娘喝道:“嘿,大娘,你快放了他,我才是那个小偷,他不过是来陪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