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动作实在太快,太猛,乔三槐竟是躲闪不及,出于练武近二十载的本能,急忙运起功力,朝上一掌拍出。
只听“碰”的一声,再看时,乔三槐的身子“登登登”往后连退了八、九步,方才站稳,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面上涨得通红。
他本想站住不动,缓一缓自己的内息,可不成想方一站定,胸口一股劲力却生了出来,乔三槐哪敢大意?只能往下一坐,连盘膝的姿势都不能摆好,便开始运功调息,只是这一下,他感觉自己内伤受得极重,额头上的大筋绷起多高,气息无论自己如何调节,却始终运不上来。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武艺倒是不差,只是可惜了。”说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乔三槐走去,此时的乔三槐已经无半点还手之力,看对方朝自己走来,心中大急,可这口气好似被对方一掌拍散,任他如何搬运气血,却毫无半点反应。
周遭乔三槐的徒弟见自己师尊如此,还真是级够情谊,尤其是现在的李靖,吴迪,苏方,周桐四人,虽然吃惊来人的武艺,但脚下却不曾慢上半点,几步窜到了乔三槐的前面,各自己施展拳掌的功夫,朝那黑衣人攻去。
不过这四个人手脚还没等站定,但见那黑衣人猛地一震袍袖,跟着甩起,左一拂,右一拂,连拂了两下,竟是少林派的袈裟伏魔功,李靖和周桐四人登时感觉呼吸不畅,脚下无根,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面摔了出去,在地上直直滚了六、七圈,方才停住。且浑身的筋骨好似都被对方这一拂之力,弄的散了开来,拼命挣扎也是无用,竟是没爬起来。
那黑衣人往前再走,可突然之间。余光在旁边看见一道流星赶月般的光芒闪了过来,黑衣人身子不动,右脚向侧面猛地踢出,那剑光距离黑衣人颈项还有半尺便倒卷了回去。
原来却是顾老道见乔三槐凶险。挺剑救援而来。可对方这一腿,是在自己出手后才发出,但却后发而先至,迅雷一般正踢在顾老道的前心,这一脚劲力极大“碰”的一声。只把顾老道踢飞近丈远,在空中时便已然口喷鲜血,不等落地便已经背过气去了,不知生死。
此时场中竟是无人再敢拦阻,他走到了乔三槐的面前,再次死死的盯着看了一会,缓缓的将手掌提了起来。
乔三槐一口气始终提不上来,到了此时见对方如此神武,心道:“便是我全盛之时,这人也可在举手投足间致我于死地。我又何必执着。”是以喘了两口粗气,再不调息,道:“这位壮士,能否叫乔三槐死个明白?”
黑衣人听见这话,顿了顿,说道:“死都要死了,明不明白又有何妨?”
乔三槐道:“我自问这一生,自从练武伊始便从未杀错一个好人,练武之前那就更不用说了,是以有些不大明白。”说到这里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道:“你是我杀的那些江洋大盗,江湖匪类的亲人么?是了,是了,就算他们生前没干好事。但终究是我杀的,你是他们的亲人也确实应该为他们报仇,我乔三槐技不如人,这是不用再说的,可是阁下能否告知我,你是哪个人的亲戚或者朋友?也好让我心中有数。”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便是杀了千人,万人,又与我何干?只是你活了五十几岁,这几十年间,做了什么事,却浑然不知么?”
乔三槐凝眉苦思,心道:“听他话头,竟是我犯了什么大罪过,自己而不查?”当下说道:“难不成阁下说我以往所杀的人中,杀错了好人么?不妨阁下说出来,若是乔某真的误伤义士,不需你动手,我便当场自戮在你面前也是心甘情愿的。”
闻听此言,这黑衣人仰天长啸一声,传出老远,久久不散,啸声中竟是充满悲沧之意。只是周围这些人功力不够者,登时觉得耳中如同打了声炸雷,头痛欲裂。不由得全都退出了出去,这才感觉稍稍好转。
黑衣人说道:“罢了罢了,你虽然算得上是一名好汉,但……也就做个糊涂鬼吧。”说着,再也不肯听乔三槐分辨,又或者是担心自己心软,功力急急运出,单掌一立,猛地朝乔三槐头顶击落。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如同金铁交织般的声音道:“二十年前,雁门关外,义士蒙冤,妻离子散。”这四句话,当说到“二十年前”四字时,黑衣人的铁掌已然凝于半空不动。当说完余下三句话时,他的手掌已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只见一个白衣人在一颗大槐树下,抬起了脚,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走了过来。
乔三槐看了登时惊呼出声,大喜道:“师兄。”
黑衣人收回了手掌,静静的看着那白衣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由得上下扫了扫,道:“你知道?”
谢孤鸿对乔三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黑衣人,道:“我知道。”
黑衣人说道:“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出声拦我?”
谢孤鸿道:“你是为了亲情,我也是为了兄弟情义。”
黑衣人说道:“这事当时,无人所见,你怎会知晓?”
谢孤鸿道:“你跟我来。”说着,双腿飘出,朝着房后掠了过去。
黑衣人看了眼地上的乔三槐,跟着朝谢孤鸿追了过去。谢孤鸿从后面院墙跃出,跟着脚下不停来到了一片林中站定。
黑衣人紧随其后,见谢孤鸿停住,也立刻收步站好。再次上下扫了扫谢孤鸿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