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吟歌醒来的时候,脑袋是疼的。这是酒醉后的特征。
揉揉太阳穴,她已经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些什么了,只模糊记得……唔,自己好像占人便宜了?
赶紧屁颠屁颠去敲萧然的卧室门。
“等一下。”萧然在里面答。声音虽然还是清淡,但还是有些许的急促。
等了一会,门还是没开。
顾吟歌有些等不住了:“得了,你就别绑了,咱俩谁不知道谁啊!再说,本来就是个搓衣板,绑不绑都是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门里探出的一只手,直接拉了进去。
门随着“砰”地关上,而顾吟歌不小心撞在了萧然怀里。
她瞪大清亮的眸子,望了望萧然的下巴,又盯了盯萧然的胸,最后,伸出手指,戳了戳……
萧然一脸黑线,握住她的手指:“喂,你够了。还有,你在我这院子里大喊大叫那种话,是几个意思?”
“你怕暴露?”顾吟歌笑了,“放心吧,我说得不明显,不知道内情的人是听不出来的。知道内情的人听不听都知道。”
看她如此淡定,萧然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开,自己披了件袍子:“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啊,我就是问问,我是不是占你便宜了?嗯,酒醉之后。”
萧然眼角一跳:“当然没有。”
本来就没有啊,只是亲了亲脸颊而已。再说,都是女人,哪里就存在占便宜?
顾吟歌茫然,将手指塞进嘴里咬:“真的没有?我怎么记得有过呢?还是我记错了?”
“你就只记得这个?别的更重要的事不记得了?”萧然意有所指望着她。
顾吟歌咬着手指更加茫然:“别的事?”
没印象了。
萧然眼角再抽了抽。
好吧,这人除了占人便宜这种事,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记得么 = =
她无奈摇头:“算了,也没什么事。”
确实没什么事,不过是暴露了她自己一直隐藏的神秘身份而已,如果传出去,大不了也就是被罢官驱逐出京城或者掉脑袋而已……嗯,没什么的。
“还有啊,顾丞相,你能不咬手指么?这动作……咳咳,跟你的身份和气场都不搭。”
“啊……”顾吟歌这才发现自己在咬手指,将手指抽出,看了看,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口水,“好了。”
萧然僵化。
半天,别过头去。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失恋醉酒装疯卖傻的人,此刻跟三岁孩子并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萧然去上朝的时候,顾吟歌会在家里把萧然的宅子翻个底朝天。
三岁的孩子破坏力毕竟有限,而且权力也有限。
顾吟歌却不。他是大人,还是“大”人。
首先,顾吟歌个子比三岁孩子高,体力也比三岁孩子好,所以破坏力也大得多。
其次,三岁孩子蹦跶几下就会被看守家丁给拦下,而顾吟歌是丞相啊,不玩得尽兴谁也拦不住啊。比如,每次有家将苦着脸来拦她胡闹,她都会挺胸给人家一句:“我是丞相,你管我啊?”
ok,谁也管不了。
一府上家将,只能跪了一地哀嚎:“丞相大人请息怒,丞相大人请住手,丞相大人请歇息吧……”
所以,萧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混乱的一幕。
好吧,她刚从朝堂上的混乱脱身,又要面对家里的混乱了。这对死君臣,自己欠了她们么!
早朝的时候,冷幽篁因为几天都见不到顾吟歌,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她情商极高,不至于直言为这事发脾气,却是借着别的事大发雷霆……整个朝堂,被一团高压恐怖气息笼罩。
所有人默不作声,唯恐自己被那对耍花枪的君臣所波及。
就连萧然,也不例外。
但作为一个武人,对这种压抑的气氛是很不喜欢的。
所以,回到家时,她的心情已经有些欠佳了。再看到满院子的狼藉,当下就情绪面临决堤了:“顾大人,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帅府的人都知这是元帅发火的千兆。而这顾吟歌却偏偏是个不知死的,见萧然如此问,反而潇洒答:“没怎么回事啊,就是重新布置了一下你的院子,你不觉得好看多了么?”
好看多了……
将院中的假山推倒,再将活泉水塞了,然后把萧然珍爱的花花草草全拔了拿来喂她最宠爱的猫,问题是那只猫根本不想吃花草,于是顾吟歌揪着它强灌,害得那猫被塞了满满一肚子,直打饱嗝。见萧然回来,赶紧一声哀鸣,蹿回萧然怀里撒娇。
顾吟歌见那猫儿躲回了萧然怀里,不高兴了,骂道:“嘿,刚才不是还咬我手指呢嘛!这会子又装可怜了?就知道装可怜,可怜可怜可怜,最讨厌了!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公平竞争啊……”
萧然脑仁都被吵大了一圈,赶紧丢了猫过来扶住顾吟歌的肩:“你是我大爷,不,大奶,你到底要怎样就直说吧,别再折磨人了行不?”
顾吟歌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继而失落,最后怆然:“我也不知道,想要怎样……”
弱弱的一句话,竟是透着前所未有的无奈与虚弱。
萧然无奈,也垂下了手。
对于一个受了情伤的人,说什么都是枉然,只能让她自己清醒过来了。
只是,这右丞相一直不上朝,也不是个事啊。只是那冷幽篁居然都不担心顾吟歌遭遇